步,直到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

“混蛋大哥。”宋月殊低声喃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了雨,当天晚上回去,宋月殊就得了重感冒。

他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次日岑曦请了假没有上班,焦心地在家里照顾宋月殊。

他想起自己刚来到宋家的那段时间,因为对陌生环境的惧怕,总是警惕地观察周围,小心地讨好两位哥哥。因为压力太大,吃不下厨师精心准备的饭菜,时间一长,倒比刚来的时候还要消瘦几分。

吃不下饭,身体也就虚弱起来,有一次他发了高烧,一整天没有出门,居然也没有人发现,或者发现了也不在意。

还是宋暮声晚上十一点回来的时候,看见他没有出来,才发现不对。

那是宋月殊记忆里少有的温馨片段。

他到现在都能记起宋暮声放在他额头上的冰凉的手,喂到他嘴里的很苦的退烧药,还有宋暮声为了他训斥管家的时候,那平静又严厉的语气。

吃过很苦的药之后,宋暮声还喂他吃了一颗糖,他到现在都记得是草莓味的。

宋暮声不是对他不好,但对他再好,总要留有余地,好像怕他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一样。

就像从不限制他花钱,却不愿意费心思为他过生日。

愿意和他做最亲密的事,但事后又要装得像陌生人。

“哥哥……”

宋月殊低声呢喃,岑曦正手忙脚乱地替他掖被子,没听仔细,于是凑到他的唇边,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不结婚好不好?”宋月殊的声音越来越小,还带着一些委屈:“明明我们可以一直那样过下去,为什么你一定要结婚,一定要让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

岑曦沉默起来:“月月,你在跟谁说话?”

“你不就是想让我恨你吗?你做到了,我真的恨你,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你继续当你高高在上的宋家大少爷,继续折磨我好了,为什么忽然又放过我,你以为我会承你的情吗……”

“别说了。”

岑曦低下头,忍无可忍地堵住了宋月殊的嘴,而宋月殊疑惑地辨认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模模糊糊地认出是岑曦。

他从被窝里挣出一只莹白的胳膊,因为出了些汗,热意熏得肌肤透出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