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明手掌攥成拳，“谁告诉你的？”

是姜家二姐姜枝, 不过梁有今觉得重点不在于此, 他前日随刘姨娘去流水诗会时恰好遇见了姜枝, 奚嘉宁当时也在那儿，他性格温柔好相处，身边围着许多人，姜枝看见他忽然想起来好几月前的事情，就与梁有今随口聊了两句。

“恕之从小随我们一起长大，那晚回来都心不在神的，后来还悄悄派人打听了好几回奚家公子，那模样，就像是刚陷入爱河的愣头青。”姜枝当时是这么笑着说的。

刚陷入爱河的愣头青，梁有今无法想象这个状态的姜越明是何种模样，他说不清是何感觉，只觉得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梁有今并不是有意窥探他这类的隐私，他本想不过问的，可今早他从困倦中迷糊地洗漱用了早膳赶到学室，一双鞋袜穿的松散歪扭，姜越明就在他身前蹲下，极尽耐心地替他脱了重新穿戴，温暖的掌心贴着他的脚底，再系好袜上的绳带。

这一幕被赵贡八看了去，他终于忍不住私底下对梁有今语气肯定:“姜恕之喜欢你，我指的是，爱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梁有今惊诧地抬眸，“说什么呢你？”

“我是认真的，”赵贡八神色严肃，“朋友之间才不会帮着穿鞋袜，他待你那般贴心，你就没想过缘由吗？”

“……”

梁有今回想，他一开始确实被姜越明的一些略显亲昵的动作感到过诧异，可久而久之便习惯了，他还以为这是姜小四与人相处的惯有模式。

赵贡八嘀咕着反驳，“才不是，这偌大书院这么多人，除了你谁吃过他做的饭菜？”

这一番问下来，梁有今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问姜越明，他一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如此。

“不是，”姜越明闭眼深呼一口气，否认道:“不是他。”

梁有今怕他不想说，便没再继续问下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若是你真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如何的。”

“……不会如何？”姜越明直视着他的眼睛，眸色渐深，意味不明:“那若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办？”

梁有今消化了好一会儿，最后他道:“那我们试试也无妨，反正都是男子，谁也不吃亏，若是不合适再分开做朋友也不影响什么。”

他说的是真心话，姜越明待他的好，他都一一记着，犹记得他儿时他爹都不曾待他这般好，可梁有今觉得他从未为姜越明做过什么，如果他真心喜欢自己，那又何顾性别之分，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轮到这时，姜越明却抿唇顽固了起来。

不，不一样。

他眼里含着的情感，同上一世时明显有所欠缺，之所以说答应的话，不过是因为念着自己待他的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