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生离死别似的,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妒忌你兄长大仇得报,可以去汶江过上富贵无忧的王爷日子了?”
“……”
裴家小女絮絮叨叨地说着,却没听见他回复,探身一看,立马一惊:“你,你怎么哭了?哭什么?”
赵贡八抬袖抹了把冻僵的面颊,稍显狼狈地遮住自己泛红的眼尾,带着点哽咽问道:“你说,他是去享福的么?”
“对啊。”
“那他……为什么不敢看我。”
有湿热一颗颗砸在雪地上,洇蕴开浅浅的痕迹,很快被新雪覆盖,像是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癸卯年冬月十一,大雪封山,漫天白茫。
…
桌角的熏香燃尽了最后一点,赵衷手撑着额角,猛然从小憩中醒过神来。
蔡翀在门外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将手中的书册递到赵衷手里,站在一边犹豫半晌,接着出声问道:“殿下,你当真要用此计,卸下太子之位?”
赵衷只轻声道:“蔡翀,我也想自私一回。”
蔡翀叹了口气,“无论殿下做什么决定,臣都自当尽其力为殿下达成所愿。”
不久后的一场宫宴,舞女正翩翩起舞之际,本是安静地坐于一侧的赵衷却忽然咯了次血,他面色青白,黑眸却像点着幽光的火,吓得周遭的人四下散开,皇帝大怒,令人将太医喊来,而太医在诊断之后,颤颤巍巍地跪地说太子这脉象,似是命不久矣之相。
周围纷纷倒抽了口凉气。
有的妃嫔听闻却心中大喜,暗暗拽着帕子,长指甲都激动地快被掐断了。
皇帝原是下令禁止将此事外传,可仍是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直到所有人都知晓,现如今的太子身中剧毒,就算得以解毒,后半辈子也将拖着病体度过,说不准何时便一命呜呼了。
于是朝中太子的对立党派开始群起而攻之,事关整个家国的未来,皇帝无法再坚持已见,不得已只能让赵衷好生修养,同时废去他的储君位。
待事情平息下来后,赵衷先前吞下的药物毒性已经渐趋减弱,他的身体状况开始恢复,直至最后会痊愈。
听闻驷县有一处佛庙能为百姓求其祛病,皇帝为赵衷安排了一批兵马,打算护送他前去安心养病,可行进在半途中时,赵衷忽然让车马转了方向,顺着河道去往了汶江的方向。
他想去那地看上一眼。
只是停留在南寿山山脚下时,赵衷恍然觉得眼前之景有些隔世的熟悉感,却不知从何而来。
路道旁的石碑上爬满了青苔,遮住了朱红色的字体,薄雾四起,空气中带着微微的潮湿,随风吹拂到人的皮肤上,带来一点寒凉之意。
可就在赵衷刚一抬脚,正要踏上台阶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他熟悉无比的声音,似是从很远传来,又像是就在他背后,近在咫尺。
那人字句清晰地喊了他一声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前世是完全意义上的be,两个人没有在一起,分隔符之后是后世,最后给了个隐晦的结尾,留给读者们想象空间。
第91章 番外二
王麒随着他师父一路蹭着顺路的商队和牛车来到昆春时, 浑身上下都已狼狈无比,他半路不时发病,浑身烧痛难捱, 师父为了治他的病,已经将一身盘缠尽数花完, 连一颗铜籽儿都不剩,但师父仍旧不打算放弃。
王麒很想家了, 但他劝不动他师父。
他从烘臭的牛车上爬下来时,拍着衣襟上的稻草身心俱疲, 但很快被眼前的场景给吸走了目光。
他们一路上见过的风景不少, 但此处仍旧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