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贡八挺了挺脊背,“我来看看你。”

三皇子沉默了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我们二人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就这么对我?”赵贡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亏得他还时常担忧他在宫内会不会被人欺负,能不能吃饱穿暖,真当是真心喂了狗吃。

他本想整夜赖在长信殿讨个说法,可三皇子却并没有与他解释的欲望,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差人将赵贡八给一路护送出宫。

自那一面过后,又是不知多久没见,赵贡八只觉得心寒,赵衷自入了宫当人了那劳什子的殿下,似乎就铁了心要与赵家撇清关系。

赵贡八后来寻张家临诉苦,张家临听闻此事,也不觉奇怪,还头头是道地给他分析起来:“男人么,可都是这个德行,任谁经历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性子都会变得骄傲,他啊,现在肯定是瞧不起你了,我劝你还是别做那些热脸贴冷屁股的蠢事,就算做了,他也不情愿搭理你的。”

赵贡八被这一番言论打击甚重,他觉得赵衷不应该是那样的人,他们一同长大,他从不攀附权贵,也从不做恃强凌弱、贬损他人之事。

赵贡八心里在意,连带回到赵府用晚膳时都心不在焉,他一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白菜,一边问对面的赵令究:“爹,他真的嫌我们了么?”

“别多想,好好用膳。”赵令究叹了口气,赵贡八夜里歇息得早,他并不知晓,其实在他熟睡的时候,有人时常悄悄跑来看他。

昔日的兄长说疏离就疏离了,赵贡八为此苦恼过一阵子,但他天性易忘,他只知晓赵衷进宫后的两年他们就见过几面,久到即便是从书院回到赵家他也想不起这个人。

直至后来某一天初冬下了场小雪,赵贡八蹲在自家庭园树下铲雪玩,树干是掉落的积雪在砸中他脑袋之际,被一柄伞及时遮挡了住,赵贡八一抬头,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至那以后赵衷忽然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两人见面的次数增多了,他甚至偶尔还会传书信让赵贡八进宫去探望他。

那时赵贡八心思也成熟了些,大致知晓也许是他爹口中所谓宫中局势有所稳定,或是赵衷已经在皇宫中站稳了脚跟。

可是很多时候,赵贡八看着站在眼前近在咫尺的人,他越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这人到底是从前沉默寡言的赵衷,还是如今手段高深的三皇子。

他有疑问憋闷在心中,以至于后来小憩时鼻尖传来一点痒意,他一睁眼便瞧见赵衷正靠近着他,抬手似想替他拂去被风吹动的帘子。

赵贡八下意识地躲闪了下。

那只探过来的手随之僵了下,故作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三皇子沉默片刻,“你怕我?”

赵贡八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见赵衷转身,他张了张嘴伸手下意识地想挽留他,最后却只是僵在半空中,眼见着那人离开的背影。

赵衷回到空荡荡的长信殿,独自一人坐在殿中酌酒,他的副手蔡翀走上前来取过他手中的酒壶,“殿下,你一会儿还要去会见杨大人。”

见他垂眸微失神的模样,蔡翀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赵衷指尖微动,仍是不语,就在蔡翀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时,就听见他低声询问:“蔡翀,你可有喜欢过什么人?”

殿下居然是在为情爱之事困扰,蔡翀心下一惊,可殿下身边从未有过任何烟花女子的身影,只是这些时日有些频繁地回赵家,可赵家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小儿子。

“回殿下,没有。”

这个回答也在赵衷的意料之中,他没再多问什么,眉目带着一抹倦意,碾灭了桌角的熏香,起身朝内殿走去,“你去与杨政使传声口信,我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再与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