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荣放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他很乖,压抑不住的笑容,往日里一直渴求的东西就在眼前,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敢看这样的笑容了。
他低着眼,也笑,但声音听起来很苦:“你很开心吧。”
隋桉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一直在追求,自己呢?他觉得他整个人都扑在隋桉身上,以为得到他这样的笑容与分享就会开心,结果发现并没有。
反而衍生出了无力感。
他这样的开心,偏偏与自己无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生活的重心全围绕在孩子这里,几乎没有自我。
隋桉凑过了亲他,兴奋的时候呼吸声也重,热息寸寸地与他纠缠,许荣放却偏过头去,“收拾东西吧,你明天不是要回国吗?”
“可以再迟一点,我想陪着你。”
许荣放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几秒妥协,任由他亲着自己,说:“随便你。”
第8章 算了
周三隋桉回国,他出门时许荣放还在睡,等他醒过来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如常地一日三餐,晚上睡觉时盯着那副鬼画符久久不能入睡,察觉到某些奇怪的情绪后,他再也抑制不住地感觉到了疲惫。
不再想隋桉的信息,不想看他敷衍的回复,于是睡醒了挣扎着又要睡,好像只有一直沉睡,才能逃避这冰冷的现实。
陈姨发现他不对劲时已经是隋桉回国一周后,许荣放沉睡不醒,睡了很久还困,有时候人懵懵地坐在床上,分不清时间,偶尔呢喃一句隋桉的名字,以为隋桉还没有回国,但听到隋桉已经回国后也没有做出其他反应,只是淡淡地点头,然后转过脸来,露出一个他惯有的笑:“陈姨,给我做点汤喝吧。”
许荣放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了,只能喝下一些流食,但吃完就吐,陈姨不知道,只问:“怎么瘦那么多?”
最近春季降温,家里几个阿姨都有了发热的现象,只剩下陈姨忙上忙下,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顶上,她一个人照顾许荣放力不从心,自然察觉不到他已经厌食严重到吞不下任何东西。
许荣放只是笑,还安慰她:“我再多吃点饭。”
晚上,他乖乖吃了排骨汤,吃完收拾东西又继续睡觉,一天到晚,大多数时间都被钉在床上,他睁着眼,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躺进了棺材里。
随之感觉手脚冰凉,继而发麻,他挣扎着动了动,又想吐,他踉跄着走向洗手间,扶着马桶狂吐不止。
越吐越厉害,似乎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
眼泪被呛出来,许荣放擦了一把,才扶着洗手台站了起来,勉强有力气站住,但头脑发晕,他开始洗手,洗得很认真,抬眼时却发现眼前多了一幅画,似乎是春日里被囚禁在幽室里的少年,他愤懑、不甘、咬着牙,布满血丝的眼睛似吞噬人心的野兽,他恍惚,再眨眼,只看见镜子里自己干瘪过分消瘦的脸,不见半点血色。
他迷茫地低着头,肚子越来越大了,大到像个怪物,他的身体似乎撑成了皮球,他有点不敢看这样的自己了。
许荣放精神面临崩溃,他后知后觉自己是真的生病了,他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劲地吐,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许荣放半夜发起烧,刚从噩梦中挣脱,又被烧得脱水,整个人浑身是汗地躺在床上,他挣扎着起床,走了两步,眼前横生台阶,一节节绵延而上,他扶着扶手,一脚踩上,随后狠狠地踩空,发软的身体摔倒在地上。
他肚子剧烈地收缩,疼得他失声尖叫起来,叫声惊醒了隔壁房的陈姨,她推开门,只看见许荣放捂着肚子蜷成一团倒在地上。
“隋桉…”许荣放睁着眼,到处都黑沉沉的,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黑的夜,他不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