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就算是稀客了,姑姑这么说可是与我生分了。”落云搬了椅子安置在庭院里,又叫人端了茶来。

“太子脸上这是怎么了,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季泠见他一进院门那目光就黏在沈君泽身上没下来过,屈指敲了敲扶手,才堪堪将人的心神唤回来。

“劳姑姑关心,不过是前几日同三哥比试,兄弟二人小打小闹伤着了,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已经好些了。”院里的梧桐长得茂盛,枝叶碰撞在一块儿发出沙沙的声响,树底下抄经的沈君泽自他进来便一句话没说,他忍不住凑近瞧了瞧,“君泽哥哥的字比从前更有风骨了。”

“殿下谬赞了,不过信手涂鸦罢了。”沈君泽一眼都不瞧他,只管自己抄经,“殿下若无旁的事,还是少同臣闲话,抄经需得用心,臣唯恐分了神写错了字,惹怒了神明那可就不好了。”

沈君泽嗓音温润,季嵩鹤却从里头品出一股子淡漠疏离,悻悻地端着茶坐在一边,眼底带着不解和探究看着那不染尘埃的人。边上的季泠瞧着太子看人的眼神,眉心跳了跳,道:“殿下马上便要及冠了吧,是该成家的年纪了。”

季嵩鹤自觉目光过于露骨,敛了神色,笑着回到:“姑姑,我不过十七岁,君泽哥哥都尚未成家,你怎的就催起我来了?”

“殿下同君泽自然是不同的,君泽有我与宰辅大人惯着,他爱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们不拘着他,也不想催他成家,只求他以后能过得幸福快乐,找个相爱的人过一辈子。”季泠呷了口茶,拨弄着手里串珠的穗子,桀骜了半生的长公主,谈起沈君泽,眼底是罕见的柔情,“至于殿下,国之储君,肩上的担子重,太子妃的人选自是要挑选过,不急在一时,但纳一位侧妃,早早儿地替皇家开枝散叶也差不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