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打架的地方跪着。

夏日里日头起的快,只在外头走上一遭身上立时就能见了汗,更遑论季嵩鹤自上午一直跪到正午,正是最晒的时候,他一身锦绣绸缎都已叫汗打湿了。

皇后娘娘那儿虽早得了消息,没打听清楚缘由,也不敢去皇帝跟前劝,只撑着伞远远儿的瞧着季嵩鹤跪在太阳底下,儿是娘身上掉下的肉,瞧了两眼便忍不住了,皇后娘娘跪在季嵩鹤边上替他擦汗,皇后的贴身侍女溪锦替二人打着伞。

“你同你父皇闹什么脾气,服个软认个错不行吗!日头这么晒,中暑了跪伤了可怎么好!”皇后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

季嵩鹤咬着唇,憋了一早上的委屈,大约是晒久了嗓子都有些哑:“母后……季嵩明他说君泽哥哥是病秧子,还说,还说儿臣这么护着他是看上他了。”

皇后心疼地把人抱进怀里,有些无奈的叹气,轻轻拍着他的嵴背。她这个儿子,打小就喜欢跟着沈君泽,但凡人说一句沈君泽的不好都能跟人打起来,偏生人人都道沈君泽是个绣花枕头,那时候他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是沈君泽来了才哄好的。

“你怎么不同你父皇说清楚,若是和沈公子有关,想来他也是会帮着你的。”皇后说着想把人拉起来,季嵩鹤有些别扭地不想起来,皇后有些恼了,“你是不是非得在这太阳底下跪出个好歹来,看你母后难受才好?”

季嵩鹤这才扶着皇后起来了,跪久了腿都是麻的一时半会儿站不太稳,他便扶着皇后一步一瘸地往御书房走。

“哟,想清楚了?”皇帝瞧了眼被搀扶进来的季嵩鹤,继续低头看折子,“来,坐下,说说吧。”

“因为季嵩明说了沈君泽,还出言侮辱我同君泽哥哥的关系。”

皇帝手里的笔顿了顿,在纸上留下一点墨渍,“你怎么还是这般的沉不住气。先前你小时候就因沈君泽与人起过争执,这么些年过去半分长进没有。”

“儿臣知错了”季嵩鹤垂着眸子,敷衍地应了句。沈君泽的好他们都不曾见过,只有他见过,见过沈君泽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见过他手中执剑挑盏而舞,见过他临雪赋诗戏说红梅,那时的沈君泽端的是肆意洒脱,和如今的安静沉闷截然不同。

皇帝一眼就看出季嵩鹤心不在焉,拂了拂手,道:“罢了罢了,下去吧,好好反省反省。”

第六章

“听说前几日太子同三殿下在宫门口打起来了?”沈君泽跪在庭院的梧桐树下,披发素衣执笔抄录着经书。

“你消息倒是灵通,你父亲前两日才与我递了消息,这些个琐事本不想告诉你的。”季泠手里捏了串白玉细珠手串,一下下拨弄着,“太子因着三皇子说了你几句,便同他起了争执。”

沈君泽抬手翻了一页书卷,面上没什么表情,“他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季泠听了他这话,忽地笑了,打趣道:“是,就你沉得住气,人顾世子要离京,你便来替他求平安符,现如今还拉着我来这护国寺抄经祈福。”

“母亲,我这是替天下祈福。”沈君泽面不改色的辩驳,唇边却勾着一点浅浅的笑,“百姓所求无非安居乐业,西北若能安定,黎民便少些灾祸。”

“是是是,沈公子心怀家国天下,是我狭隘了,以我小女子之心度你这君子之腹。”季泠不想去戳破他,也不知顾家那小子何时入了他的眼,自两年前顾云青离京后,他便对西北格外的上心,她这儿子心思藏得深,也不知他对这顾云青究竟是什么意思。

二人正说笑着,侍女落云领着季嵩鹤进来了:“夫人 ,公子,太子殿下来访。”季泠面上的笑意敛了,抬眼瞧着人,不咸不淡地说:“倒是稀客。”

季嵩鹤恭敬地拱手,答:“姑姑说笑了,小时候我是常来相府玩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