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不许乱咬人,否则就让你一直带着这链子。”

那狼好似能听懂,安静的蹲坐着,两只耳朵耷拉着,喉间发出呜呜的叫声,好似受了委屈在告状一般。

“锁链钥匙给我。”沈君泽向禁卫统领伸手,“我保证它不伤人,当然前提是你们不来惹它。”

“君泽,把狼带回笼子吧。”皇帝盯着沈君泽,神色有些不悦。沈君泽安抚的摸了两下狼的脑袋,正视着皇帝凌厉的视线,“漠北的狼不该被囚于樊笼。”

沈君泽在人前鲜少露出这样颇为锐利的一面,他声若珠玉,清晰且坚毅,“豢养在牢笼的狼,连家犬都不如,还不如就此了结性命来的解脱。”

皇帝手里的茶盅摔裂在他脚下,茶水叶沫溅上衣摆,满场的人没一个敢上去劝,也都想不通明明圣眷正浓的沈君泽为何要因为这样一只无关紧要的畜生同皇帝闹。

季嵩鹤瞧着烈日下的人,站的笔挺,面上没有半分怯色,就这样直面皇权威严,他内心挣扎,若劝了势必会惹皇帝不快,但又不忍心看沈君泽受罚。

“你若喜欢,这狼便赏你了 ,将锁链钥匙给他吧。”

谁都不没想到,在静默了许久后,皇帝竟向沈君泽妥协了,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皇帝就离开了,众人也散了。长?腿“>老?阿姨追]更*整*理?

沈君泽解开了锁链,玉骨扇敲敲狼的额头,笑得眉眼弯弯,道:“现在你是我的了,没人可以欺负你,同我回家吧。”那狼蹭蹭他的腿,乖驯的跟在他身后。

季嵩鹤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方才那一刻的沈君泽才是真正的开心,平日里见他皆是面色寡淡,偶有笑意也不过是虚浮于表面不达眼底,但刚才他解开狼锁链那一刻的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明媚,世间万般皆沦为了他的陪衬为之失色。

沈君泽才出了宫门,便有一位漠北打扮的侍卫喊住了他:“沈公子,我家大人想邀公子于云楼一聚。”

“我知道了。”

沈君泽回家安置了狼,替它清洗处理了伤口,还命人在自己的院落里给它安置了一个窝,瞧着它在窝里安睡了这才出了门。

“不知沐络使者邀我前来所谓何事。”沈君泽规矩端正地坐下,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使者。

沐络恭敬地单膝跪下将右手置于心口处,“诚如公子所说,漠北的狼不该被囚于樊笼,您本该是翱翔穹宇的鹰,草原洒脱的狼,如今却被困在这四方的城,这与您而言不公平。”迎着沈君泽略显冷淡的目光,他这一番话说的赤忱,瞧着人的眸子带着炽热的光。

“狼不该被当做贡品,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又是谁教你的这一番话。你今日这番话若叫有心人听了去,你可知漠北会如何?”

沈君泽的诘问让沐络不知所措,答话时都断断续续,不知从何说起,“不,不是,我们只是想……”

“我知道你们想的,我也很感激,你们能有这样一份心。”沈君泽打断了他的话,盯着红木的桌面有些出神,“可我不能回去,京中有我牵挂之人,我不愿他们为难。”

沐络有些泄气的垂下头,但马上他又打起了精神,神采奕奕地瞧着沈君泽,“我相信,您迟早会挣脱这樊笼,重回穹宇!漠北的狼不该被囚于樊笼,也不会为这樊笼所囚!”

沈君泽看着他满腔热血,被感染了一般,举杯同他一碰,一饮而尽,唇边一抹肆意张扬的笑,“会有这一天的。”

第五章

漠北此番来京的目的皇帝哪能不清楚,若不是有意联合漠南反梁,也不必在京城欲盖弥彰地演上这么一出。原本漠北归顺便是因为先帝娶了漠北的公主,但在先帝逝世后,那公主就失踪了,至今音信杳无,倒是难为了漠北能一直按捺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