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青这会儿也明白了,想来就是他离开前那日那一碗味道苦得呛人的药,难怪沈君泽当日这么听话,他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唉……别哭了。”苏景逸皱着眉提笔写方子,“还好刚才有人给他施针了,保住了性命。”

“他原先就有寒症,后又中过忘川,身体虚弱,即便要补,也应徐徐图之,你一下子给他用那样的猛药,这再好的药材都会变成害人的毒药。”

“景逸,此处就交由你照应了,我去前面看看太子。”顾云青有嘱咐了何晋等人护卫好此处,便离开了安庆殿,他此刻心绪繁杂,与其在这里干看着,不如去前面帮着处理平叛。

顾云青带来的这一队人马并非是西北驻军,而是凭着手谕借调了城防军,城防军统领穆城曾于他父亲手下任职,倒也是旧相识,否则没有兵符仅凭着一份手谕怕是来不及救驾。

季嵩鹤已经将残局料理完毕,少年孤身站在巍峨的殿宇前,空中灵幡飞扬,他抬头环顾四周,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茫然,但很快就被孤傲和漠然所取代。

“顾将军来了,那便随本宫一道走走吧。”

看似随和的话却透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威严,顾云青沉默地跟在季嵩鹤身后,等候回话。

“今日多亏了顾将军,否则只怕本宫难逃一劫。”

“殿下谬赞,都是先皇和太后筹谋得当,臣只不过是略尽绵力罢了。”

季嵩鹤并不想在救驾这个话题上过多计较,略略点头便问起了沈君泽:“君泽怎么样了?”

顾云青脚步一顿,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尚在昏迷。”

“既如此,那想必是不宜挪动了,本宫觉着就让他在宫里将养,待身子好些了再离宫不迟。”两人一路走到了宫门前,季嵩鹤站定了转身望向顾云青,“叛乱初定,本宫还有许多地方要仰仗顾将军,今日天色已晚,将军也早日回府歇息罢,本宫就不多送了。”

顾云青毫不避讳地和这位年轻帝王目光相对,他冷哼一声,垂眸敛去眼底的怒意,一拱手:“谢殿下体恤,臣,告辞。”

送走了顾云青,季嵩鹤这才往安庆殿去了,殿外守着一圈飞龙卫,内室里何晋与苏景逸等人在侍候,他与苏景逸颔首示意:“敢问苏大夫,他情况如何?”

苏景逸刚替人喂完药,他放下手里的药碗,取了绢布替沈君泽擦擦嘴角,末了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情况不大好,沈公子身子一直不好,近日又连番劳累,噩耗不断,各种旧症一并发作,只怕还得昏迷些日子。”

“那这几日就有劳苏大夫留在宫里,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同本宫说。”季嵩鹤走到床边,摆摆手,“好了,都出去罢。”

“殿下……”何晋有些犹豫,他直觉这位太子瞧着沈君泽的眼神不简单,但又说不上来。

“本宫只是想单独陪他一会儿,你若不放心,门口候着便是。”

“若殿下有事,吩咐一声即可。”何晋低头应了声是,便随着众人一道出去,掩上房门,抱着剑守在门外。

季嵩鹤坐在床边,抬手轻轻落在沈君泽的眉骨处,循着人眉眼的轮廓细细描摹,这个人还是和从前一般好看,只是瘦了许多,指尖触感微凉,若非抚过人鼻尖尚能感受到微弱温热的呼吸,他真的会以为沈君泽已经死了。他就这样静默地望着沈君泽一直到入夜,苏景逸叩门要来施针,才从梦中惊醒一般地回过神,开门让人进来:“有劳苏大夫,本宫还有政务要忙,若君泽有什么情况,务必第一时间让人来报知。”

停更了好久,去忙三次的事情了,感觉那些能一边搞定工作一边稳定更新的太太真的很厉害,最近在慢慢调整状态,重新开始写问,也会开始逐步更新,还是希望能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