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瞧不惯他们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振声道:“本朝惯例,遗诏一式三份,两份交由皇上钦定的大臣,余下一份封于密匣之内,藏于御书房匾额之后。”

“如今既遗诏有异,不若取出御书房匾额之后的密匣,孰是孰非,即刻分辨。”

贺玄话音刚落,方正和季嵩言对视一眼,原本沈君泽带着遗诏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更没有料到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提还有第三份遗诏这件事。

沈君泽也是没想到贺玄会在这时候说话,果然是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胆识非常人所能比,他静坐马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方正与季嵩言,想看看这两人还有什么手段。

“既然要取第三份遗诏,那想来须得有一位可靠之人,不知诸位觉得谁去取更为合适?”季嵩言话说得倒是听不出分毫胆怯,他扫视全场后,将目光落到了沈君泽身上,“沈公子以为呢?”

“不必去了。”伴随着一个端肃苍老的女声,太后在嬷嬷和季嵩鹤的搀扶下走进灵堂,祁铭亦随行在侧。

沈君泽在太后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让身边的飞龙卫护在太后的身边,他下了马向着太后躬身行礼。

季嵩言想上前搀扶,却被飞龙卫拦开了,他悻悻地微微鞠躬,谦恭地问:“皇祖母安好,没想到今日之事竟惊动了您,扰了皇祖母静养,还请恕罪。”

太后瞧了他一眼,也懒得斥责,只冲沈君泽招招手,等人到了身边儿,她怜爱地拍拍人,颇为心疼地摸摸他的脸:“好孩子,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家里才出事又被宫里的事儿搅和得不太平。”

“你今日这臂缚是你母亲原先的那对吧,还是哀家送给她的。”

沈君泽点点头,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太后关怀完了沈君泽,这才又说回了正题:“原本这继位之事不该由哀家这个老婆子来过问,奈何沈相走的突然,朝中无人主事,哀家也不能眼见着皇帝的身后事不安。”

“方才贺玄贺大人说到这第三封遗诏,其实也不必劳烦去取,最后这一份遗诏早就在皇帝初次急病之后就给了君泽。”

季嵩言听闻这话额上立时起了一层冷汗,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望向沈君泽,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既沈公子手中一早便有两份遗诏,为何不一早拿出来呢,也不必劳动太后出面了。”

太后护着沈君泽往后,一拂衣袖,冷哼一声:“若是他一早便拿出来,你们岂会信他?怕不是早早摁上假造遗诏的罪名,打杀了作数。”

“太后娘娘既已说了,这第三封遗诏就在沈公子手中,为保公允,那就烦请沈公子取出密诏,。”贺玄适时地出来维持局面,不过时局到了这会儿,明眼人也都能看的出来。

方正一手握着佩刀,眼神凶恶地盯着沈君泽:“不知贺大人可曾想过,若是沈君泽将这两份遗诏皆做了修改,那岂非陛下江山所托非人?”

“就算遗诏是真,那太子先前谋害手足之事又如何评定?德行有亏之人,如何承继大统!”

果然,话题最终又绕回到季嵩明一案上,沈君泽宽慰地拍拍太后的手,只身上前:“确实,旧案未了,若是太子继位也难以服众。”他招招手,祁铭立时会意,让人把先前在东宫抓到的内贼宋全带了上来。

“季嵩言买通了太子近侍宋全,毒害季嵩明嫁祸太子,意图掩盖其参与三皇子谋逆一事。”

沈君泽一番话,底下群臣一阵唏嘘。

“宋全乃是太子心腹,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沆瀣一气构陷于五皇子!”这回开口的乃是先前于云楼辱骂过沈君泽的陆广易。

祁铭又命人呈上一应物证,眼神肃杀,说话铿锵有力:“此乃宋全与季嵩言之书信往来,乃至一应物证,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尽管前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