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顾云青回来了,身后跟着的宋宁手里提溜了不少东西,除了祥云斋的点心,旁的吃食也不少。

“难得你有胃口,我就多买了几样京城有名的小吃,你快尝尝。”顾云青指挥宋宁把手里的东西都一一在桌案上摆开,琳琅满目,真叫人看花了眼,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诶对了,我出门听了点儿风声,说是季嵩明在狱中死了?”顾云青递了块山楂糕喂沈君泽,打量着人神色,小心地问。

“哦?还有这事?”沈君泽就着他的手吃完了那一小块糕饼,面上微微诧异,“季嵩明这是自知有罪自尽了?”

两人视线相对,迎着顾云青略带探究的眼神,沈君泽泰然自若地擦擦嘴,不屑地轻哼一声:“怎么?你以为是我?”

“没有,就是觉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宫里那位是不是又该来找你了。”顾云青明显感觉到沈君泽最近有点敏感多疑,别苑上下他都叮嘱过,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保不齐沈君泽听到了别的风声,除去这些,上回云楼的事情沈君泽面上看着冷静,心里只怕早留下了疙瘩。

顾云青连忙止住了话头,凑过去从背后环上沈君泽的腰,下巴搁人肩膀上:“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点心都放凉了。”

“季嵩明暴毙狱中,朝堂难免再起风波。”沈君泽推开顾云青递来的糕饼,一脸正色地同他讲道理,“阿青,你该回侯府了。”

“怎么好端端的,又要赶我回去?”顾云青闷闷不乐地把点心塞进自己嘴里,环在沈君泽腰间的手紧了紧。

“别闹,和你说正事。”

沈君泽扒开自己腰上的两只手,想把人拉过来面对面的说,谁承想顾云青顺势就躺在他腿上,仰面看着他。

“好,你说,我听着。”

沈君泽低头瞥了眼顾云青,无奈地叹气选择妥协:“季嵩明之所以会死,归根究底还是皇储之争。虽说大梁祖制边军不涉皇储之争,但你和我走的太近总归是不好的。”

“阿青,你身后还有顾家,还有边军三十万将士。”

顾云青捞过人垂下的衣袖盖在自己脸上,他知道沈君泽是怕累及顾家,当今圣上疑心重,继位至今尤为提防边将藩王拥兵自重,凡有半分异心者,轻则夺权削爵,重则监禁流放。

“沈公子思虑周全,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盖在面上的衣袖被沈君泽撤了回去,顾云青又伸手去勾人垂下的发丝,“我回去可以,但是苏景逸得留下,你还病着,总归得有大夫照看。”

“也好。”沈君泽挥手招来宋宁,“去给你家世子收拾一下,过了午膳就回去罢。”

顾云青心知自己若不顺着人的意思回侯府,沈君泽定然还会想别的法子让他离开,只是这样着急的让他走,必然是沈君泽还有别的事瞒着他,罢了罢了,到时候再安排人盯着吧。

“哟,怎么又回来了,我以为再过些日子你就该跟着搬进相府去了。”定北侯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转头就瞥见自己儿子溜溜达达地走进门,怎么能不开口讽两句。

顾云青仰头翻了个白眼,指挥宋宁去搬了张躺椅搁老爹边上躺下,翘起二郎腿:“啧,这不是沈君泽惦念你,让我回来陪陪你这个孤寡老人。”

老侯爷手边正好搁着一把笤帚,抄起来一下抽顾云青腿上:“混账玩意儿。”挨打的意思意思缩了缩腿,顾云青就知道回来少的不要挨打,算了,不和老人家计较。

顾云青离开别苑没多久,沈君泽带着何晋出门,才出别苑,何晋发觉有人在跟着,搁着马车帘悄声问里面:“公子,有人跟着,需要处理吗?”

“不必理会,去相府。”

季泠和沈相多日未见他,加之近日京中流言四起,心下一直不安,如今总算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