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青暼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里屋,见苏景逸一脸尴尬地站在那儿,冷笑了声,道:“怎么了这是,寻人寻到屋里来了?”

季嵩鹤冷哼一声,不想多说什么,苏景逸此刻已想明白了,应当是沈君泽悄悄出了府,才闹了这一出乌龙。

“顾将军,沈公子出府了,不知去了哪里,祁大人也尚未回来。”

季嵩鹤冷眼瞧着,“满院子的人竟看不住一个病人,倒是白养了。”

“太子殿下,他是病人不是犯人,我犯不着让人从早到晚看着。”顾云青对着人一拱手,眼都不带抬一下,“要是您没别的事儿,就请回吧。等君泽回来了,我自会告知他您今日来访。”

季嵩鹤瞧着他就火大,加之想起沈君泽的事儿,就更为恼火了,推搡了人一把,斥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他的?你心里还有他吗?他这般清高自傲的人,平日里半分委屈都受不得,如今满京城的风言风语,你竟也不知道去管管?”

“这会子装起好人来了。”顾云青整了整被他弄乱的衣领,抬眼正视着季嵩鹤,面上虽挂着笑,却叫人背后发冷,杀伐决断的气势逼得季嵩鹤错开了目光,“受不得半分委屈?说得倒是好听,你们让他憋屈了二十多年,现在倒是知道他心气高了?沈君泽能有今日,还不是得多亏了你?他这满身的病痛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顾云青逼近两步,目光近乎凶狠,“如今你还有脸来问起我了?”

若非是看在沈君泽的面子,顾云青真想把这个不争气还要来添乱的给打一顿,一天到晚正事不管,瞎操心别人的家事。

这话简直一刀戳在季嵩鹤心口,他面色白了几分,抿着唇没说话。

“今日院子里倒是热闹,这么多人。”沈君泽慢悠悠地走进院里,歪头看着面色不悦的两人,“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儿都拉着个脸。太子殿下瞧着脸色不好,可是病了?叫苏大夫给你瞧瞧?”

“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给府里留个信儿。”顾云青垂着眼走到人身边,把他揽进怀里贴着耳朵蹭了蹭,“我可被人好一顿说道,说我看不住个病人。”

沈君泽偏头略躲了躲,“不过是一时起意想去乐坊听了个曲儿,嫌人跟着烦,就没知会府里。”他不动声色地离了顾云青怀里,瞧了眼季嵩鹤,“太子若有事以后叫人递个话来就好了,不必亲自登门。今日我乏了,想歇会,都散了吧。”

顾云青垂眼搓了搓手指,他知道沈君泽状态不对,肯定不是去听戏了,身上还透着股子血腥气儿,抬步跟在人身后,“小宋,送客。”

院里人清干净了,顾云青这才凑近了,试探地问:“真去听戏了?”

沈君泽暼了他一眼,面容寡淡,应得漫不经心的,“嗯,仙乐阁新上的小曲儿,顾将军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问问。”

“没有不信,沈公子今日对我如此冷淡,我这不是怕你寻了新欢不要我这旧爱了嘛……”顾云青下巴枕着人肩,亲了口耳垂,“行了,不说了,你好好歇息。”

顾云青伺候着人歇下,才出了房门就看见宋宁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祁大人回来了,受伤了,瞧着还不轻,现在在苏大夫院里。”

祁铭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腰腹处也有好几处零散的伤口,正往下淌着血,边上苏景逸正给他处理伤口,身上也沾了不少血。

“怎么回事?”

顾云青不知道祁铭的身手,但能当上飞龙卫统领肯定不是给软脚虾,什么人能把他伤成这样。

“我一路跟到城西破庙…到的时候来不及了,那个掌柜……已经死了……”

“嘶”,药才沾上伤口,就听得祁铭倒抽冷气。

苏景逸停了手,等祁铭缓过来,他瞪了眼顾云青,“就不能等会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