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值的禁军是哪个营的?”
“回公子,是白虎营。”
白虎营……沈君泽屈指摩挲着手炉,眯了眯眸子,怎么这么巧是姜远手底下的人当值,怕是今日宫里要生变数。
清欢殿的酒宴面儿上瞧着倒是其乐融融的,安妃怀了孕,宴席过半就借口身子不爽先行回去了,一道走的还有季嵩明。皇帝被太医嘱咐了诸多忌口,也是兴致缺缺,不多时也离了场。
“外头下雪了,嵩鹤今夜就留下过夜罢,权当是陪陪本宫。”
“好,都听母后的。”
云和宫内,安妃抓着季嵩明的手微微颤抖着,问:“你,你当真想好了……”
“我不过是去向父皇讨一个公道。”季嵩明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眼底是压抑了多年的恨,“母妃放心,不会有事的。”他是皇帝的长子,二十多年,诗书礼乐骑射,哪样不是学得最快最好的,凭什么就因着季嵩鹤是从皇后肚子里头出来的就平白的夺了他的太子之位,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凭什么!父皇当年怎么从诸王手里拿来的帝位,如今他一样可以。
“三殿下好兴致,夜半三更到这养心殿来。”沈君泽不同往常,束着高马尾,一身玄色飞鱼服,衣摆处暗纹的蛟龙随着步子若隐若现,腰际配了把剑,剑鞘漆黑,剑柄上雕着金色盘龙,龙头正好就是剑柄末端,通身气魄摄人。
“沈君泽。”季嵩明近乎是打齿缝里蹦出来的字儿,“倒是我小瞧你了。”
“本事不小,宫门都下钥了,沈公子竟还能有法子进来。”
“哟,还是配刀进宫,沈公子,你这是要造反?”
沈君泽眉眼弯弯,端的是一副纯良模样,回道:“三殿下说笑了,飞龙卫是御前近卫,负责保护陛下。近日朝野动荡,我等理当守在养心殿,以保陛下安全。”
“那烦请沈公子放我进去,我有事要面见父皇。”
“陛下龙体欠安,已然歇下了,三殿下不若明日再来。”
沈君泽拦住他的一瞬,季嵩明就拽上了他的衣领,把人提溜着凑近了威胁:“不过一个病秧子,带了把刀还真当自己是块子料了?沈君泽,你拦不住我。”
两人挨得近了,说话气息不免沾染,说话时沈君泽有些嫌恶地偏头,蹙着眉,冷声说:“是吗,三殿下不妨试试。”
“好啊,那我今日就踩着你的尸体进去,沈君泽妖言惑上,太子亦被蛊惑,那就由我来替大梁清君侧。”季嵩明话音落下,身后立时涌出一队禁军包围在养心殿外,他推开了沈君泽,沉声吩咐道:“看好后宫,守好宫门 别放出去一个,看见想跑的一律格杀勿论。”
沈君泽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扶着朱漆的廊柱歪头瞧着自以为胜券在握地季嵩明,叹了口气,说:“我劝过你了……”
“祁铭,杀干净,一个不留。”沈君泽转身迈进了养心殿,毫不担心飞龙卫会输,虽说都是皇室的鹰犬,但禁军常年处在京城的温柔乡里,早已成了酒囊饭袋,在搏杀上却是远比不上飞龙卫的。
养心殿前的血一直漫到宫墙边上,和朱红的墙连成一片鲜艳,连飘落的雪花都染了几分血气。
“世子爷,别苑那儿有人方才进宫了,那人走得急,属下瞧不真切到底是不是沈公子。”安插在别苑的暗哨传来消息,顾云青瞧了眼外头,天正下着雪,看不见月色,阴沉得很,他皱着眉吩咐:“着人跟上去,宋宁你带一队人去护着相府。”今夜宫里怕是要出事,沈君泽你把自己摘干净了不行吗,非得去掺和一脚。顾云青踹了一脚桌子,取了刀,边走边吩咐着:“把马牵到北墙,不要惊动老侯爷。”顾云青小时候翻墙爬院儿的事儿没少干,如今做起来半分不曾生疏,倒是愈发利落,翻过墙头驾了马就往皇宫方向去。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