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泪来,有些激动的说:“你方才叫朕什么!”

沈君泽端了桌案上的匣子起身,对着皇帝躬身行礼,嗓音虽淡却掷地有声:“定然不负兄长索托。”

皇帝颤颤巍巍地起身去扶他,身旁跟着地陆德全也是颇为感慨的擦了擦眼角,在身侧扶着皇帝。

十余年的怨恨,一瞬就消融在这一声兄长里。不管皇帝声泪俱下的道歉掺了几分真假,沈君泽看到的是兄长对幼弟的愧疚和自责,他愿意相信皇帝是在真心悔过的。

大约是心结了了,皇帝的精神头好了几日,趁着这档口沈君泽给了皇帝一份名单上头都是些入朝已久身负才学却无处可展的寒门学士,皇帝看着那些名字,有些感慨,“朝廷的局面是该换一换了,是该给寒门学子辟出一方天地来。”皇帝从中挑选了资历较长的填补尚书的空缺,其余的也安排了一应需要实干的官职。

京城里风云变幻了这么一遭,朝廷风气倒是好了不少,季嵩明那边明面上瞧着是已经偃旗息鼓了,背地里不知还有什么小动作。季嵩鹤病养好了后就和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投机取巧,结党营私,专心学习起政务和民生来,偶尔会去相府询问沈相一些政务上的不解,却已极少到温泉别苑找沈君泽了。

西北的战事一直僵持着,摩柯欲降未降就这么一直拖着,也不知在等些什么。顾云青皱着眉在营帐里盯着地舆图,好似要把这羊皮纸瞧出个窟窿一般。

“顾将军,京城来信了。”

顾云青啧了声,从人手里接过信件,待看清上头那一行字整个人登时就精神了,信封上的字迹飘逸洒脱,写着:顾将军亲启。

定北侯鲜少给他写信,方正那几个就算给他写信也不会写顾将军,会这样称呼他的只有沈君泽。顾云青急急地拆了信件,里头只有一张纸,上面简略的说了一下京城的近况,旁的一句都未曾提到。看完这封信顾云青算是想明白了,摩柯非要死拖着战事就是在等京城那边季嵩明夺位,哪成想皇帝和太子一个也没少,贺敬之还把他派系下的那些个贪腐之辈给扫了个干净。顾云青马上就叫人把这个消息去带给摩柯,“告诉他,要降趁早,爷爷我没耐性跟他玩儿了,再跟我拖着,我就一路把他杀回老巢去!”

摩柯那边早已经熬不住了,大军没了粮草,士气低落,又被顾云青率军一路追撵奔波,疲惫不已,若不是一直等着季嵩明的信儿,他也不至于要拖到如今兵卒怨声四起的局面,终是一纸降书奉上。

漠南大军退了,西北也算是安定了。庆功宴上苏景逸也被拉来吃酒,席间提及前几日京城有信来,顾云青现如今伤好得差不离了,饮食没了拘束,他灌了口酒,关外烈酒灼喉,火辣辣的烧着脾胃,他哑着嗓子问苏景逸:“没听说苏大夫在京城有熟人啊,是谁给你写信,难道你有个相好的在京城?”将士们闻言皆是一阵哄笑,苏景逸白了他一眼,道:“是沈公子的来信,询问了些你的近况,还嘱咐我好生照看你。你说这是我相好还是你相好?”

苏景逸无意的一句话,倒让众人更加起劲了,更有甚者还吹了声流氓哨。顾云青只觉心头热了热,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对着苏景逸伸手,说:“信呢,给我瞧瞧。”苏景逸假笑着看向顾云青,两手一摊,道:“读信时我正煮药呢,看完就顺手丢炉子里烧了,没了。”说着还两手一拍,挑衅似的。

“真烧了?”顾云青沉下脸色盯着他。苏景逸点头,说:“真烧了,你现在去炉灰里扒拉扒拉指不定还能看见点边角料。”

顾云青立时就站起来转身走了,他心里头有些闷,这沈君泽当初撩拨完了他就一声不吭的走,如今却变着法儿的找人打听自己的情况,这人怎么就这么爱拐弯抹角。苏景逸见他转身走了,连忙起身,喊:“诶,你不会真要去翻炉灰吧!”

顾云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