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同相府把人要了进来,放在自己身边儿养着。那时宫里人人都知道太后宫里养了一位俊俏的小公子,却不许人来打扰他,寿安宫的小公子也成了皇宫里颇为神秘的存在,据说只有小太子撞见过一次。也是自那时起小太子便成了寿安宫的常客,时常带了糕点吃食来寻人,才有了那一道放了毒的桃花酥,经了太子的手送到了沈君泽跟前儿。
没人会去防备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也没人觉得会有人敢借太子的手来下毒,沈君泽虽被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却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少年的眼里再没了光彩,而后几年京城里也再没人知道沈家的小公子曾经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才子。
一句迟了五年的道歉,沈君泽不屑的笑了,五年了,需要用他了这才想起来究竟是谁把他害成这样,他听着皇帝的道歉,眼里没什么波澜,“我当不起陛下这一句道歉。我可以帮着太子稳住京城局势,但我希望你明白,我这么做与你给的权势无关,我也不稀罕那些,我这一辈子都只姓沈。”
皇帝大约是真的病重了,同沈君泽谈话后,面上皆是疲乏之色,他挥手示意沈君泽可以回去了。
陆德全领着人出宫,路上沈君泽问到:“陛下这病何时开始的?”陆德全叹了口气才说:“大约是沈公子离京那段时日前后,陛下的病症才发作起来。这两日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太医也瞧不出病源是什么。”
秋风萧瑟,卷着枯叶在宫门口飘过,倒也应了如今的时局,皇帝将死未死,如凋零之烛火,朝野表面平静,私下暗潮汹涌。
沈君泽回了相府,沈相同季泠已经等候多时了。“回来了。”季泠将人迎进来,脸色有些不大好,也不知宫里那位同沈君泽说了什么,她也不敢冒然的问。
“让父亲母亲久等了。”沈君泽知道二老忧心什么,也知道沈相会答应皇帝的要求实属无奈之举,安抚地抱了抱母亲,宽慰道:“陛下不过是唤我进宫交代了一些琐事,要我帮着太子些,不是什么大事,父亲母亲就不必如此担心。”
他越是轻描淡写,二老瞧着就越心疼,终归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知他满腹才华却无处可展,知他这一生活得隐忍压抑。
“是我们拖累你了……”沈相苍老了许多,话语间带了几分疲累。
“父亲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替父亲分忧是儿子的本分。”沈君泽笑着劝解沈相,边往自己院里走,“这两日我想搬去京郊的温泉别苑小住,今日收拾了东西就走。”
“儿子贪图安逸,还请父亲母亲不要责怪。”
虽是这么说,但夫妇二人心里都明白,沈君泽这是不想牵累相府,皇帝叫他帮衬太子,沈君泽一旦插手了朝堂,势必会叫人觉得是沈家开始站队了,免不了要动心思。只有他搬出去,撇清了和相府的关系,才不会让人觉得是沈家有意帮着太子。
季泠本还想安排一些府卫随他一道过去,送他出门时瞧见了在门口等候的祁铭,便也收了心思,有飞龙卫跟着,想来还是可靠的,就牵着人手嘱咐了一句:“自己当心。”
季泠望着人远去的背影,不觉想起了先帝。是啊,他像极了先帝,凡事都筹谋得当,不想叫身边人受半分苦。也难怪先帝在他还未出生时就那般的喜爱他,只可惜当年漠北公主兰若怀孕的不是时候,正逢了先帝病弱,诸王谋权,朝野上下乱成一片。
她还记得先帝病逝那一晚,她同沈相被召进宫,养心殿里除了她二人,还有一个便是才怀孕一月有余的兰若。先帝牵着她的手,断续的交代着,兰若不想孩子日后在权谋中丧命,此刻也不是回漠北的好时候,就将她悄悄的养在相府,孩子生下来便养在相府,安生过一辈子,等到时局稳定了就找机会送兰若回漠北。谁承想这一等就再没了结果,兰若死在了生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