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着胳膊,才拿银钗拨了拨灰,便啊地叫了一声,一股剧痛顺着指头直窜到胳膊上,简直把她半边人都烧焦了。神龛得了供奉,却从内里腾出一圈日轮般的金光,阴刻的神像终于被照亮。那女子身披华服,威风凛凛,却化出獠牙,啃食着小儿尸首正是羲和日母食子图。

雪练供奉这玩意儿,时刻生受烈阳烧灼之苦,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买卖。也就是她办事不力,受创于谢泓衣,才被分派了这样一桩要命的差事。

雪灵的谕令来得太急,这件事干系之大,她便是有十条命也延误不得。雪牧童昼夜不息地督建祭坛,甚至祭出冰髓雪钉,也正是为此。

不惜一切代价,镇压住羲和日母。

上古射日之战,八日散于天外,羲和日母怀抱幼子坠入地底,日骸上亘古燃烧的太阳真火,本有毁天灭地之威势,却被镇灭在日母怀中,始终不曾爆发,那是连大泽雪灵也深深忌惮,足够危及天下雪势的力量。地表涌出的火油,只不过是日骸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多年来雪练视之为眼中钉,一旦发现,便立即镇灭,没有人比雪练更希望祂永远沉睡下去。

雪害二十年,一切已成定局。

潜藏在白云河谷中的两重变数,却惊动了雪灵圣座。

其一,日骸的位置,找到了。

其二,羲和日母开始频繁地复苏,地表不断有火油涌现。

镇压,唯有镇压。祂不是育有十日的慈母么,便以母食子的秽血供奉,以满城满池的血肉填盖,让祂抱着化为炭灰的日骸,流泪坠回地底去!

单某人的报复,给小老弟安排规则类怪谈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陨雹惊霜日

从谢泓衣手底下夺血食简直难于登天,好在这阵子血祭下来,日母已重归沉寂,青娘得意起来,砸烂了神龛一角,将它泡在猪肚肠里,恶狠狠舒了一口心中恶气,只是上座不发话,她还得捏着鼻子供奉下去。

竹帘外的斩剁声一刻不停。青娘扯开绣被,娇滴滴道:“你是死人么,话也不知道应一句,我要喝猪肺汤!”

隔了一会儿,包伯当真从帘底递进来一碗血糊糊的东西,青娘看了一眼,骂道:“羊肺汤,你端着人肺汤糊弄鬼呢!小林呢,怎么也不来孝敬亲娘?”

她噼手把汤碗打翻了,包伯也不说话,只蹲下身,用抹布使劲擦着地,两只眼睛发白,任凭青娘连踢带打,背上都被撕下几条血肉来,那肉也是惨白的,不知冻了多久。惠风在屋顶上看了一会,倒吸一口冷气,对包伯的忌惮都化作了同情。那憨厚开朗的汉子,如今一身阴气,必是着了道了。

至于青娘,上次一别后,他始终对那一抱有愧在心,不知经历了多少煎熬,此刻一股掺杂着惊惧的怒火直冲心头她呢?青娘去哪儿了?眼前这副皮囊所裹着的,分明就是来路不明的恶鬼!就这样可怕又可恨的东西,单烽居然让他去勾引?他恨不能杀了她,再超度了包伯。

他心里大恸,手头上传信个不停。

单烽的声音隔了一会才响起:“超度包伯?你没事吧?行了,替老情人报仇的机会可就这一下了,再不捏,软柿子就没了。握好传音符,接下来的话,我要随时听着。”

青娘还打骂个不停,包伯擦干净地,忽而道:“摊上你这么个亲娘,他当然要出去躲上一躲。”

那惨白眼眶中,忽而有两点黑眼珠归了位,直勾勾盯着青娘。

也不知这话戳着了青娘何处的痛脚,竟使她脸色煞白,猛然往后缩去:“你!你可别想朝我动手,是雪灵派我做你的娘子,做你的姑奶奶。任打任骂,是你该的。”

包伯道:“你这二椅子,犯贱被我劁了一刀,如今做女人做上瘾了,还敢做我的姑奶奶,啊?”

他毫不客气,一把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