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鸡摸狗,我不干这种事,你别想消遣我。”

单烽的传音瞬息便至:“第二,碗里会有两种肉。如果是人肉,只管化影进去。如果是牛羊肉,立刻倒退着出铁砧巷,别让他看见你的后背。”

阎王催命似的,他话音刚落,包伯便端着一盆肉馅,往屋里摆去。惠风这会儿连牙齿都打哆嗦了,只是城主既无阻止的意思,便是允了单烽说的话了,刀山火海也得往里跳,当即两眼一闭,扑向那肉案抓了一把。入手温热滑腻,仿佛还能挤出血水来,他又不是单烽那般茹毛饮血的牲口,怎么摸得出人肉

下一秒,他的手猛一哆嗦。

一颗,两颗,三颗……不会错,七颗。随手抓的一把肉馅儿里,竟然掺了七枚小儿乳齿!

他夫子出身,不知替多少小儿拔过松脱的乳齿,绝不会认错,一股怒气几乎将惧意盖过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屠案边上还摆着一沓包子皮儿,影游城最出名的包氏冰淬包子,难道就裹着这玩意儿?不,他前几日还吃过,分明是黄牛肉馅儿的。

这么多小儿遇害,那……包小林呢?那孩子被他耳提面命着,刚肯读书,兔雀同笼也才解到第二册,要是匆匆死了,课业非得落下不可。

“第三,攥好肉馅,一旦它变成畜肉,立刻化影。在那之前,用尽一切法子勾引青娘。”单烽以最寻常的语气,说着混账话。

惠风瞪着小院黑窟窿似的门洞,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丈夫还在屋里,你让我当面勾引她?”

单烽理直气壮道:“你没偷过人么?这事谁会当面干,支开包伯,混进去。”

惠风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你!你便是当面偷的人,还拿长刀抽我们。”

单烽道:“我的人,能算偷么?”

他二人才争了几句,那大门便砰地一声,在惠风眼皮底下合上了。

惠风:“……”

单烽道:“若门锁了,便翻窗,做梁上君子。”

屋内。

一吊竹帘,隔绝了外屋的血腥气。青娘仍病恹恹地卧在床上,身上肌肤却已养得雪白丰盈,是个碧玉观音般的美人了,鬓发如钩,我见犹怜。她榻侧还摆着个脏臭扑鼻的空神龛,被砸破了一角,却不得不供着,香炉中的无火土又见底了。

“老包,老包!”她叫道,“香灰没了,去取些来,我起不得身。”

包伯背身蹲在帘外,料理着一条大腿,将剔出的筋膜甩在盆里,真是锯嘴葫芦一个。青娘才当了一阵子的女人,就悟得了闺怨的意思,直恨自己嫁了个不解风情的呆汉。要不是雪灵降旨,香灰这玩意儿,她是一指头都不想碰。

至于神龛里供的东西,更是令每个雪练弟子都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