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烽笑道:“行,就该是快刀斩乱麻。”
谢泓衣道:“等你养好伤。”
单烽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态度的和缓,心道就该趁热打铁,岂能示之以弱,却在瞥见谢泓衣蹙眉的一瞬间,福至心灵,艰难地倒吸起冷气来。
“我方才……像是记起了什么,”单烽用力按揉眉心,道,“我曾经是不是和你同居一室过?我还常常替你梳头……嘶,我在府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连疗伤都怕吓着旁人,这伤是好不了。要是能在你寝殿里,盘上尾巴尖那样大的一个地方,我也好舒展开来舔舔背上的伤口……”
谢泓衣仿佛想起了什么极不妙的回忆,道:“不许舒展开!”
单烽道:“那就只盘着。”
他是真没力气了,丝毫不给谢泓衣反应过来的余地,眼前一黑,彻底昏沉过去了。
单某犼的恋爱脑已经没得救了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章 萦娇耳
蜃海珠市一事后,一道惊雷般的消息,将整个城主府掀了个底朝天。
消息一出,天衣坊中尽是饮泣声,听说叶娘子又生生裁坏了几匹缎子。黑甲武卫无心守夜,每换一轮岗,都有十多个脑袋向寝殿侧殿张望。阊阖也管不着他们,这位常年蹲踞在屋檐上,俯瞰全府动向,如嵴兽一般沉稳寡言的护卫长,终于将功法运转到了极致,从眼上白纹里另睁出两只眼睛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侧殿。
每个路过他的人,都会道:“护卫长,可得盯紧了!”
“护卫长,都靠你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兄弟们便破门而入。”
阊阖毅然点头。
每次谢泓衣出来,他都欲言又止,把脸憋红了也没挤出什么劝诫的话来,倒是惠风时时带着武卫撺掇他:“文死谏,武死战,岂可令妖孽横行庙堂,败坏祖宗社稷。今日进了偏殿,明日就要上榻了。”
阊阖道:“但那是城主的意思,唉,城主难得与人亲近。”
武卫们危言耸听:“上榻,上榻!”
阊阖艰难地闭紧了四只眼睛。
惠风道:“我有相熟的药修朋友,要不要查查迷魂邪术?”
一定是鬼迷心窍!
单烽入住寝殿的消息一出,所有人心里都是这个念头。姓单的进城才多久?拦道劫亲,毁街拆楼,害得影子发狂,拿城主衣裳擦脸,桩桩件件都够他死一百回了,那乱棍打出城主府的景象还在眼前,这一眨眼功夫,怎么就?
更可怕的是,这一回想起来,单烽竟然早在巡街的间隙不知不觉就和府里武卫混熟了,趁人家夜里保养性灵的时候,称兄道弟,切磋一番拳脚,或者说单方面地指教。阊阖不止一回看见他坐在演武堂里,似笑非笑地,那轻狂样子却不使人讨厌,被他揍翻的武卫两眼闪闪地,振臂一呼冲上去,又被他拿刀背三两下放倒。
那凶兽护巢的本性,是作不得假的。有了这么个体修手把手地喂招,黑衣刀阵的威势简直翻了番地暴涨。
是以面对惠风的挑拨,阊阖始终踌躇不定。
惠风痛心疾首道:“城主何曾让外人近过身,那可是寝殿!平日里连个梳头的婢女都没有,巡夜的守卫也不许入内,就连护卫长您,也只能在影子弹琴时张望。难道就他会梳头么?”
阊阖道:“你是不是该巡街去了?”
惠风一僵。
这事又上哪说理去?好不容易进到府里看汤池子,单烽一告病,巡街的差事又落回到他这前任巡卫长的头上了。
采珠人的事情余波不断,不周那头连夜地严刑审讯,雪练即将围城的消息令人心中一沉再沉。白云河谷尸兽潮现世已传得满城风雨,城里雪练的钉子也都不安分起来,惠风忙成了一阵风,八字步都顾不得迈了,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