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发什么疯?”
单烽伸手,用力摩挲他失神的双目。
“是我该问你,”体修含混道,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用齿尖撕扯着他,“明明不能下冰,那些杂碎,我来收拾便够了。你留着瘟母血迟迟不除,就是为了跑到这儿来?”
也亏得谢泓衣能忍得下寒彻骨髓的剧痛。唯有来自大泽雪灵的一滴血,方能引着他穿过茫茫的冰海,找到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但
单烽道:“你看得到么?你找到了么?”
谢泓衣道:“与你何干?”
单烽抓着他的手,用力抵在自己的额心上。哪怕谢泓衣看不见他眉心那道由火狱幻化而成的红痕,也本能地感到威胁,一掌便将他抽了开去。
“听到了么?”单烽沉沉道,“我控制得不是很好,我都听到火海冒泡的声音了,霓霓,别让我管不住自己。”
他还能强撑着说这许久的话,体修的生命力之顽强,使人不得不蛰伏,但那声音已经越来越含混,齿关间飞快冻结起的冰霜,刮在谢泓衣柔软的口腔中,带来阵阵铁锈气。
谢泓衣含怒道:“赊什么?”
“不赊。这一吻,是我抢来的。”
“变回去。”
“不变。”
谢泓衣冷笑道:“找死!”
“我要你每次穿衣裳,都想起有只举世罕见的烛照犼,为你埋在冰海底下。”
角落里的采珠人(裂开):我是谁我在干什么谢泓衣要是被犼肏死了我就能趁乱跑出去了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素衣失天心
谢泓衣忍无可忍,抬手间,一缕明光丝向冰宫腾射而去。
提灯侍女背后,冬二正暗自庆幸逃过了一劫。谢泓衣那翻手间屠灭数十人的影游城主人,就在他眼皮底下,被一头可怖的犼兽拖进了冰巢里。
这,这便是雪灵的庇佑么?
巨犼双目赤红,神智全无,样貌比他在白云河谷所见的魔兽加起来还要狰狞,巨尾狂躁地甩动,轰地一声,冰层爆破的裂纹都打到他脚边来了。谢泓衣的银裘早被扯到腰际,蓝衣单薄得像雾,猝不及防间,被一道玄黑铁鞭般的尾巴拦腰扫中,一把扯进了合围的兽躯中。再没比那更森寒的牢笼了,嶙峋的骨刺,锋利的獠牙,黑红的鬃毛,甚至四处飘荡的明光丝,皆化作密不透风的铁栅栏,冬二仅能看见一截雪白的手臂死死抵着犼兽的背鳞,银钏被磕碰得砰砰直响。
谢泓衣也有今天?
方才连心跳都骤停的恐怖感,就在他目睹这一幕时,化作了极度的亢奋。
那样凌驾一切,也目空一切的恶虹,世人仅看上一眼就会沦为血肉泡影的存在,却被吞入兽口中,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仅能被一寸寸地嚼碎骨头。世上再没比这更适合他的死法了。
犼兽忽而嵴背一震,像是在猎食中感到极度的餍足,通身肌肉悍然贲张。
这样的凶兽,最爱折磨猎物,利齿钉穿血肉的同时,拧身一甩冬二几乎看到了血肉喷溅的惨状,恨不得狂笑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在它腾挪间,巨尾微松,谢泓衣的蓝衣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巨兽漆黑鳞爪间盈着一段朦胧的雪玉光华,那侧腰惊人地窄薄,连成年男子的肘弯都能轻易勒断,何况是这样的重枷!从腰至背,都被鞭笞出大片的红痕,巨尾却仍急切扇打着,硬生生挤进长腿之间,那强硬的、粗蛮的顶撞,翻江搅海的盘舞,令谢泓衣不住地后仰,绸缎黑发盈在身周,犼兽咆哮着欺近他,獠牙暴突,不停去舔那截手肘,两只血红眼睛狂躁到了可怜的地步,可它的怀中人相形之下实在太小,根本没有任何容纳的余地。
谢泓衣的骨骼都被攥得咯咯作响,面上更因盛怒而泛起潮红,非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