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抚慰,反而单手抵住它额心的红鳞,教训不听话的小儿似的,一掌扇开。
犼兽气恨得想将他一口吞了,却只是以巨大的吻裂蹭了蹭他淡红的双唇。
铁雨催开鬼牡丹。
剥残重瓣,滴灌红蕊。
它的舌头倒刺翻卷,拼命往里钻挤,别说是口腔了,连谢泓衣的喉管都被撑出了凸起的形状,痉挛不止,想干呕都呕不出来,只能任由畜生过剩的唾液沿着下颌淌落,他去揪扯兽鬃,但失神的美丽瞳孔却被无数明光丝缠绕,那么轻柔的触碰,却令他受了极大的刺激,又向犼兽怀中钻去,五指抓着腹鳞不放。
谢泓衣闷哼一声,也不知说了什么。
那声音简直能令人从尾椎骨炸成一团火花。凶兽的腹鳞腾地竖了起来,底下那狰狞的东西仅探出个冠头,便有怀中人两截腕子那么粗,钝刺密布,看着就是能剐穿肚子的凶器。鳞下挤出一股又一股的黏液,犼兽都狂躁得磨蹭冰层了,直想要他摸摸那玩意儿,谢泓衣却浑然不知,指尖用力掐着那片竖鳞。
冬二看得眼珠都突了出来,面前一切都隔着冰雾,模糊成斑斓五色,却像无数指爪般抓挠着他,令他面红脖子粗,呼哧呼哧喘着气。意识到不对时,凶兽求偶时恨不能碾压一切的威慑感,差点儿把他胸骨压碎了。
这……这哪是在猎食,分明是急着交媾。
听说有些无偶的凶兽,攒了数百年的精种,濒死前便会发情,逮着个顺眼的对象,恨不得全灌到对方肚子里才好,场景别提多凄惨了。虽和他想象那血肉模糊的死法相去甚远,但谢泓衣依旧难逃一死!
冬二也是被变故惊呆了,这时才记起夺路而逃。
谁知就在这一瞬间,方才还遮天蔽日的巨犼忽地消散,化作了一幅男子的精悍背影,同样死死地将谢泓衣箍在怀里,于明光丝海中沉浮。谢泓衣很快挣得了喘息的余地,冬二只觉得身上一轻,已被一束明光丝击中,刹那间交换位置。
他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却对上了那男子的面孔,那神情之凶暴,简直比犼相还狰狞,两只灿金色的眼睛瞪着他,轰地变出一只磨盘那么大的犼头来,迎头咬断他喉管,再用力一甩!
无头残尸,被斥出了冰海。
单烽极其嫌恶地啐出一口血水,人相和犼相交替浮现,两道重影齐齐往谢泓衣的方向望去。
“霓霓,你好狠的心啊。”他道,艰难地刨着冰过去,谢泓衣的身影比他轻盈得多,就在提灯侍女披帛间若隐若现,萦绕身周的明光丝掠动了披帛,侍女的眼睛忽地一睁,露出死白的瞳仁,提灯的手指也竖起,指着自己的心口,白里透红的纤手,指甲却违背常理地暴长出了数尺,弯弯曲曲地绞缠着。
单烽心中没来由地一跳。
当年白塔湖下,封冻了一湖的冰尸,被雪练所攫夺的生命永远消散在深寒中,只留下了躯壳。这些女子虽面目如生,身上却瞳仁萦绕着一股邪气,显然不止是昏睡那么简单。谢泓衣知道么?谢泓衣的气息难得平静,故国重游,目不能视的他,听到的难道只是故人安宁的呼吸声?打破这样一场梦,哪怕仅仅是质疑,也是极其残忍的。
“谢霓!”单烽道。
谢泓衣脚步微顿,就在这时,被惊动的侍女却发出一串奇异的咯咯声,仿佛冰裂飞快蔓延。单烽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瞳孔一缩,已向谢泓衣疾扑而去,果然那侍女整幅嵴背应声而碎,迸出无数寒气呼啸的雹子,袭向谢泓衣。
陨雹飞霜术!在这冰海底,方圆数十丈冰海寒气皆被引动,哪里还只是雹雨,分明是碾碎一切的彗尾群星,以千百钧的威势轰击着拳头大的立足之地!单烽余光所见的,却是这样一幕,两列提灯侍女霎时间惊起,披帛翻飞,足下还摇曳着数不清的残尸,却向中术的侍女疾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