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印也再次暗淡下来。

冲出最后一道门后,阊阖猛地回头,脸上痛苦与茫然相撕扯,以手指刻下一行血书,直到血肉磨穿,露出白骨。

别回家,千万别回家!!

他力竭滑落,又很快惊醒,惊异地望着阴沉的天色,要起身,却摸到了手边残破的门框

不久前亲手写下的血字,已无声消散在门上。

所有挣扎着落下的痕迹都被抹去了,一道道平安符在风中微微摇晃,呼唤着他回家。

又一次的遗忘。

阊阖喃喃道:“该走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柴门,披蓑衣,提上柴刀。

“夜里有异兽,得拾掇得更坚实些。”他自言自语道,摇摇晃晃地,踏行在离开磐园的窄道上。

这样的周而复始,永远没有尽头。

谢泓衣冷眼看他一次次带着雹雨回到磐园,并没有出手破局。

在长留,背誓之苦,无人插手,唯有自己领受。

倒是通过那雪练之口,他听到了磐园往事的一鳞半爪。

磐园其实是先于风蚀古关被破的,间隔极近,战报辗转至长留宫时,已难以分辨因果。

一切都不过来自雹师的一句话。先诛心,再破关。

磐园深居腹地,是众将士心之所悬,要攻破它所花的工夫不亚于另一座城关。那夜雹师率兽潮围城,却遥望着磐园,大笑数声。

这个面目粗野,以屠城为乐的雪练,在长留宫灭后再未现世过,或许是重伤而散,或许是功成身退。雪练弟子却还将他临阵说的那几句话,奉为圭臬,个中狠辣,可见一斑。

雹师说:“杀人摘心。这一路破关太慢,就先屠磐园,祭旗,给雪灵上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