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你不是说渴了吗?”

赵寒雁温柔地笑着,她从前从不这样和虞俭说话,她倒了杯茶水,暖呼呼地冒着热气。天上倾盆大雨,如罩着朦胧的镜子,天昏地暗,叫人再也看不清窗外的春景。

大雨潇潇,乱花卷席,了了春红。

虞俭不疑有他,将茶水一饮而尽。

苦的,茶水从舌尖一直苦到胃里,他呛了几下,猛烈咳嗽起来。

母亲问他如何,茶水苦涩得舌尖发麻,他如实作答道。

赵寒雁说了句果然,随后大笑起来,她笑得太剧烈了,连肩膀也抖起来,但眼里却无半点笑意,尽是懊恼。

既然不想笑,为何要强迫自己笑出声来呢?

虞俭想问,却忽然觉得喉头发肿。

他蓦得觉得自己说不出话了,咳嗽不止,再过几息,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他呜呜觉得疼,想叫母亲,但赵寒雁不理他,对面那双眼里也看不到他。

赵寒雁疯了似的大笑,说着什么,眼里汩汩流着眼泪,砸在她的手背上。

“原来罗朱不能吃那药的……是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虞俭觉得自己喉咙肿胀,他出不了声,难受得眼前发花。

他倒在地上,浑身疼得抽搐着,指甲用力在地上抠出长长的印子。

母亲又犯病了,尖叫着,砸碎了桌上碗碟,红着眼说些他听不懂的话,又不知学谁唱着软侬的曲调。

少年头晕得要命,喘不过气,他忽而觉得外面的雨声太吵了,但忽然眼前昏暗下来,雨与光又被隔绝在外,他什么也看不见。

虞俭似乎隐约听到耳边慌乱一片,侍女在叫他,母亲在骂他,可他浑身都在发抖,抬不起手来。

医官来得很快,给他把脉,又给他喂了很多药。

可胸口还是疼,他呼吸困难,半个字也说不出。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赵简的声音,他极力睁开眼,却只看到那张向来艳丽骄纵的脸全无血色,慌乱地颤抖着。

太疼了……

“阿真哥哥……”

怎会这样……

虞俭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他想告诉他自己很疼,可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了。

眼前一片模糊

他看不见了。

42.争夺

“喂……醒醒、你醒醒呀……”

“我叫来了医官……你睁眼看看我……”

“小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赵简抱着虞俭渐冷的身体,眼睁睁看着少年在他眼前咽了气。

向来艳若桃李的脸惊恐着,不知所措地叫着虞俭的名字。

他眼是红的,想要说什么,喉咙干哑,后来又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

屋外大雨倾盆,落红凋零,他恍然惊觉屋里好像也淅淅沥沥的下了雨,有什么冰冷的液体一滴滴打在他的手背上。

后知后觉的,他才发现,原来是他流泪了。

赵简身边围了几位侍女,彼此脸色惊慌着。她们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有其中一个小心翼翼说着地上凉,这时赵简才恍如大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

“是了,地上凉,小俭现在身子受不得寒的……”

“我把他放到床上去……他盖好被子,就不冷了……”赵简语无伦次,他双目空洞,抱起人时脚下步伐不稳,但即便自己失足摔倒,少年也被他好好地护在怀里。

他面目狰狞着,艳丽的眉目满是癫狂。他的手在发抖,却紧紧抓住虞俭冰冷的手腕不放。

医官说,是母亲给虞俭喝的茶里泡了益灵草。

他破口大骂这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