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菀行了几步,听见身后人没跟上来,缓缓站定。

她回过头,看见李奉渊还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等着她转身。

李姝菀看着他黑深的双眸,忽然不知道谁才是咬钩的鱼。

李姝菀心想:他眼下是个醉鬼,醉鬼行事,不能以常理待之。

她与他对视须臾,最终还是朝他走了过去,玉手伸至他面前,李奉渊毫不犹豫握了上去。

周边的仆从见此,隐隐觉得兄妹二人之间此等相处有些不对,但无一人敢多言。

李姝菀拉着他,同他并肩而行。他自己走不直,李姝菀也被他拽得左一步右一步,行不大稳当。

她不得已放慢了脚步配合他的步子。

她问他:“我若不扶你,你便打算一直站着不动?”

天边云霞铺展,霞色照在她身上,李奉渊侧目看着她盛着绚丽霞光的眼睛,严肃道:“你若不回头,我便折身去杨府堵姓沈的,将他打一顿。”

“……什么?”李姝菀闻言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李奉渊口中说出来的。

她仔细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判断他是否在说笑。

然而李奉渊面色坦然至极,显然并非玩笑话。

李姝菀不知他醉后能疯到如此地步,她缓缓蹙起眉心:“堂堂一位大将军,喝了几口酒,便要对一位手无寸铁的书生动手,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毫无悔改之意的李奉渊冷声打断了:“别护着他,否则我现在就去揍他。”

他这话像个七八岁斗狠争勇的孩童,李姝菀听得好笑,连气都消了几分。

她松开他的手,扬手朝来路一指:“好,你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她话音一落,李奉渊当真立刻就沉着脸转身走了。

他今日赴宴未佩剑,此刻朝刘二伸出手,沉声道:“刀给我。”

刘二哪里敢卸刀给他,握着刀柄退后一步,神色求助地看向李姝菀,苦笑一声:“小姐,您劝劝侯爷。”

李姝菀抿了抿唇,上前将他拉回来,安静往回走,闭上嘴不再激他了。

129|(129)疼吗

李奉渊这一醉,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昨日李姝菀送他回西厢,没人敢近身伺候,他带着一身酒气便躺下了。

睡醒睁眼,满身过夜的酒臭味。

李奉渊翻身爬起来,望了眼透窗而入的明亮日头,皱眉摁了摁疼痛欲裂的额角,起身从衣柜里翻出身干净的衣裳。

昨晚他回来倒头便睡下,宋静猜到他起后要沐浴,早早便让人备好了热水。

门外候着的仆从见他从内间出来,有条不紊地按照宋静的吩咐抬着热水进了浴房。

李奉渊踏出内室,正准备朝浴房去,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扭头回了房中。

内室桌上摆有一铜镜,李奉渊行至桌旁,弯腰对着铜镜一照,看见自己的唇上带着一抹暗红的血迹。

而他的齿间,似乎尤能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

昨日马车之中发生的种种顿时浮现于脑海,李奉渊单手撑在桌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恍然惊觉那一切并非醉梦。

李奉渊不像李姝菀一醉便什么都忘了干净,就连咬着李姝菀的喉咙时,她控制不住地在他怀中细微战栗的感受他此刻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也清晰记得,她那时并没躲开。

李奉渊抬起手,对着镜子用手掌擦去唇上血迹,再度走出了房门。

眼下已至午时,庭中日头正盛。李奉渊抬眸看向对面东厢,随口问房中的侍女:“小姐呢?”

昨日李奉渊傍晚回府,侍女亲眼看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