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昭调侃他,“阁主新官上任如此清闲?没事就在我房中待着。”
虞多令笑着过来揽过他,问他今日出门在白玉京中有何见闻,连昭说被一个小孩缠了一下午,两人如寻常夫妻一般闲话家常起来。
虞多令听他说起赫连岚,脸上浮现笑意,“阿昭,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他并非赫连家主脉,但天赋出众,已经过继到你母亲名下,说起来还能算你半个兄弟。”他忍俊不禁,“只是没听说他离家出走,还以你为目标。”
连昭闻言有些愕然,转而也笑了起来,“赫连吟风非得气疯不可。”
两人说话间,虞多令暗自思衬,“以往阿昭对赫连家话题十分敏感,这十年一遭回来后,却不再讳莫如深,反而能正常谈笑,不知其中又有什么缘故。”
他转移话题,提到虞临风似乎疯了,他干脆寻衅把他先关了起来,理由是袭击阁主。
连昭有些好奇,“这就是你的不宜打草惊蛇?”
“敌在暗我在明,不如先抓了虞临风,引蛇出洞,看那老东西什么动作。”
“你这个爹,真是死了都不安分。”
虞多令却笑着抱住他的腰,咬耳朵说,“是啊,上天给了我这么一个爹,才补偿我一个好夫君。”
连昭早已习惯了他见缝插针的调情,戏谑道,“你夫君现在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
虞多令亲了他一口,“夫君不要妄自菲薄,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
他问道,“阿昭,桃花煞你有想出什么应对之法吗?”连昭闻言,“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拿到须弥芥子后走一步看一步,先恢复修为再说。”虞多令眉头直皱,“现在海市将近,多事之秋,得多做准备。”连昭叹了口气,“波旬所言非虚,但也没那么严重。我分神期神魂还在,运用得当,虽然淫欲不可免,但能抵御桃花煞彻底侵蚀神智。”虞多令又说,“姬珹说波旬交给他一物拍卖,恐怕就是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的重宝。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有头绪不曾?”
连昭沉思片刻,“桃花煞虽为禁制,但形似养蛊,靠蚕食鼎体为生,完全养成后可以认主。虽然我未曾见过,但波旬手中应该有手段,想必八九不离十。”摩罗宗种下那么多桃花煞,能最终成熟的百无存一,大多炉鼎都因为采补过度,很快就亏空而亡。多亏连昭仙体已成,神魂强大,被波旬强行催熟时又有楚凌相助,才平安无事。他说起桃花煞来神情自如,谈吐流畅,然而在连昭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地方,他周身已然紧绷,双手甚至微微颤抖。搂着他的虞多令心知肚明,心中暗叹,月奴对连昭的影响非一朝一夕可消除。
他道,“姬珹态度模糊,他给我透底,但也不会帮我们,小心为上。这次海市,芥子和重宝我们都要。”连昭忽然笑了起来,“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我在凌崖峰上还留了不少好东西,要不你全都拿去。”虞多令亲昵地贴着他的脸,耳语道,“不要,这是我带给你的嫁妆。”连昭挑眉,“你这软饭我是非吃不可了?”虞多令声音喑哑,“是啊,我可不容许你拒绝。”
次日,虞多令要去提审虞临风,连昭说同他一道。
虞多令奇怪道,“你不是一向懒得多管别人家事吗。”连昭说,“你都要付那么大一笔嫁妆了,我还能置身事外不成?”虞多令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两人相与步入囚房外室,此处并非想象中清苦狼藉,反而装修精美,若非是一面墙做成铁栏杆,说是上等客房都有人信。看守虞临风的下属上来迎接,对虞多令说,“七公子神智时有时无,清醒的时候能正常对话,疯得厉害的时候,有时当自己还在摩罗宗,有的时候…”他打了个寒噤,“似乎把自己当成老阁主了,胡言乱语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虞多令与连昭俱心中一沉,知道这是夺舍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