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等了。

我要把任真逮回来。

凭什么?

我又不欠她一条命。

她凭什么要离开我?

她凭什么捅了我一刀再逃跑?

她凭什么问我怎么可以睡得好?

在她枕边,我自然睡得好。

我站起身要走,徐珍跟过来,被高跟鞋绊倒。

也许不是。

只是她做作的表演。

她最擅长这个

上学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校服,跌倒在我脚边,拽我的裤腿,仰着脸,用委屈可怜的表情,求我爱她。

我想起我第一次见任真。

她当时也穿着校服,站在酒店房间门口,像童话里意外闯入猎人陷阱的小鹿。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看到我的脸之后愣住,又突然转身离开。

她转身的那一瞬,我下意识地叫她姓名:“任真。”

她再看向我。

用那双摄人心魄的温柔双眼。

像一张天罗地网。

把我死死禁锢在原地。

她慌乱地垂下眼帘,轻声说:“对不起,我好像走错房间了。”

我表面不动声色,呼吸却停滞,胸腔里猛烈跳动的心脏漏了一拍。

我认出她了。

我的呼吸和心跳认出她了。

错了,我也想要。

更何况她根本没走错。

第0037章 原来牢笼也是象牙塔

和程嘉逸将好话和歹话都说尽后,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从今以后,他继续走他的阳光大道,我也如愿走回了摇摇欲坠的独木桥,获得了从未有过的自由。

在元宵佳节来临之前,我租了辆车,从疗养院把我爸接出来,带着他离开了这座城市。

临走前我给孙晨发了条微信。

我说我走了,这几年谢谢他陪我去看我爸,谢谢他让我觉得我也有靠山。如果有机会再见,我请他吃饭。

孙晨打电话过来,寒暄的话说了没两句,忍不住打听我和程嘉逸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徐珍回国了。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连名字都像她。

原来只有我的姓氏属于我,继承自我瘫痪的爸。

我还是没忍住哭了:“是啊,你要恭喜我,我自由了。”

孙晨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他问:“任真,跟我试试怎么样?”

我又矛盾地笑了。

我问:“你会给我很多钱吗?”

孙晨反问:“怎么,我给你钱,让你像离开程嘉逸一样离开我吗?”

我结束了话题:“谢谢你,有缘再见。”

孙晨说:“等我有空去找你玩。我还没去过山沟沟,我想看看那种穷乡僻壤怎么能养出你这么漂亮的小姐姐。”

我笑:“那我请你下地插秧。”

孙晨:“你插吧,我看着就行,我不爱干那活。”

……

我固然不会回到小时候住的那个家。

那个家里有嫌弃我爸瘫痪、反过来责问儿子怎么还不死的奶奶。

还有一个强奸我的大伯以及对老公禽兽行径坐视不管的大娘。

我回去简直是给我自己找气受。

我先把我爸放在县城一家酒店里,连续几天早出晚归,在各个中介的介绍下,终于在我大姨家小区附近,租了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