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近日多事。
那封西洲与瀛洲的退婚书到底是交到了狐族手里。
狐王听闻,先是盛怒断了与西洲几条贸易要道,但也不过是一时出气。等赵氏将满是诚意的补偿交于狐族,两方明面又变得和睦融融。
退婚的事,便这么被双方接受了。
即便孟阑起抗议再三,不惜以性命相逼,狐王狐后也劝他以大局为重,联姻中双方的意愿到底是最不重要的一环。
婚约断绝,可孟阑起还是常住西洲,在赵氏居地外的镇上重金买下一栋小院,时刻准备着要做把虞俭偷走的勾当。
而赵寒雁一病就病了许久。
直到冬雪消融,春日渐深,西洲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她的院子却始终与主人一样病歪歪的,枯枝败叶,全无生气。
虞俭的蠢症还是没治好,只是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赵寒雁重病的事,吵着闹着要看望母亲。
小傻子每天滚了一身泥,从居地各处采了不同的花,小心呵护着,连花瓣上的露水也不舍得碰掉。
他说要送花给母亲,日日乐此不疲,却不敢进屋,只是把花放在门槛,远远偷看着侍女把鲜花拿进去,兴高采烈地躲在树后暗自高兴。
赵简没告诉他,他每天送的花,无一例外,都被侍女从后门扔掉了。
“我不可以去看母亲吗?”
现在虞俭说话比以前更利索了,只是智力还停留在五六岁孩童的时候,平日懵懵懂懂的,一天一个想法,都是小孩心性。
平日最常照顾他的人是赵简,只是赵止戈离家后赵氏许多事务都堆在赵简身上,他也并不能像从前那时似的随身照看,只好给虞俭的竹院选去许多可靠的侍婢。
每日饭点时,他还是亲力亲为地给虞俭喂餐。
但偏偏今天是个例外,赵简因事耽搁,他便叫侍女先给小傻子用餐。他以为虞酒今日见不到自己,定要难受得痛哭流涕了。
好可怜的小傻子,见不到喜欢的阿真哥哥,肯定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了。
……
“小俭还要、虾仁!”
席间有虞俭最爱的水晶虾饺,他被侍女投喂得满嘴流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连尝了三四个,还眼巴巴地看着侍女姐姐。
只是虾仁是发物,侍女不敢给他喂多了,但看着这笨呼呼的小狗精努力瞪大眼,为了一口吃的讨巧卖乖,拒绝他又实在叫人于心不忍。侍女只好执筷再给他夹来一个。
小狗精得了便宜,吃得红光满面,他一双圆碌碌的眼睛看着侍女,又高兴道。
“虾仁好,侍女姐姐也尝。”
于是也学着侍女的模样,拿了一个放进对方嘴里。
可爱得叫人心都要化了。
饭后虞俭想起之前听说的事,又吵着要见母亲。
侍女哄他,赵寒雁这时午休,不该没礼貌打扰。但小傻子又可怜巴巴地眨着眼,一双手捂住嘴,用行动表示自己只远远看着,肯定不吵不闹。
若是赵简或孟阑起在,这两人知道内情,自然会极力阻止虞俭。但那侍女毕竟不是主子,做不了虞俭的主,只能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由着他乱跑。
虞俭轻车熟路地小跑进母亲的院子。
和那侍女所说的一样,这时赵寒雁确实要午休了,已脱了外袍,坐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她手边还有盏清茶,温热的,还冉冉冒着热气。
她的精神越来越差,也越少有清醒的时候。
疯时更是歇斯底里,谁也不认。此前已无意伤了几个侍从,连她自己也被灵力反噬。
虞俭偷偷站在门口,远远看着母亲手上包扎的伤口,有些心疼他心想上次自己被石块砸伤手,也很是抹了些膏药,黑乎乎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