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如何也不能相信。他对我,就真的如此无情。

却看,慕无尘静静地阖目,无声地将脸别去。我见他要走,心神一慌,挣扎地向前爬了几步。不顾他如何决绝,我仍死死地抓住男人的袖子,执拗而无比屈辱地求他:“慕无尘,你看看我,你分明对我、对我也动过情,你看看我……!”

慕青峰此人,天生嘴硬好强,明明生而卑贱,却又如此自傲。纵是当初,我在贺兰芝眼前,也不曾轻易开口求他。那都是因为,我曾亲眼见过我娘卑微入土般地恳求男人留下,最终落得尊严全无、凄惨悲凉的下场。

我真的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竟是要如此作弄予我,我终究也逃不过如此命运。

饶是我如何求他,慕无尘仍无所动摇。他直直地站着,身影不曾偏斜,那如天工造物般的面庞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他没有拒绝我,也没有接受我。他这副模样,就好像我只不过是沾染在他身上肮脏的尘泥一样。他只要轻轻挥一挥袖子,就可以把我撇开。

“慕无尘……”我无声地唤了唤,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脸。这样一看,便显得我更是凄惨、更是落魄。

失神之际,我总算听见那冰冷的声音道:“你助我解开摄魂术,从那时起,我便欠你一命。此债未偿,我自不能任你消陨。你我二人,纠葛过深。概因我放纵欲念,方铸成此大过。”

他的语气淡漠而疏远:“待事情圆满,我会自斩青峰剑,以偿当年,断你真剑之苦。”

我哑然地看着他:“……过?”我眼眶通红,颤声道,“你的意思是,你与我之间的情谊,是错的?”

未等他开口承认,我便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往地上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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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如死地一样寂静。

良久,响起了一声轻笑。

“大过……”我哑声道,“慕无尘,你口口声声说天地纲常,其实不过是个借口。你本就对我生厌,不说当初,在天坑下,你便恨不得杀我。”我好似在说一见极好笑的事情:“……原来,是我弄错了,你未曾对我动过情,你为我做的那一切,只是因为,你慕无尘欠了我一条命。”

我用吊儿郎当的语气道:“浣剑真君可是绝情入道,一生都不可能和人纠缠,更遑论是欠人人情。以真君之脾性,既然不想受此拖累,自然得还我这份天大的人情咯。”

慕无尘静而不应。我便接着说:“所以,你只好忍,忍受一个低贱的魅妖仰慕你、爱慕你,非但如此,真君向来好洁,容不得眼前半点污秽,竟还纡尊降贵去拥抱一个不知和多少男人睡过的身子。他不惜修为都要救他,不只是为了保住他的命,最重要的是,你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受够了他的纠缠”

我满脸讽刺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狠笑:“浣剑真君,这阵日子……想必,您认得很苦罢?”

话音一止,慕无尘竟真的回过头来。那双本是清如无物的眸子,此下却浑浊如漩涡,直直地看着我。

“是。”他好似咬着牙关,一字字说,“我忍得,很苦。”

我本以为,慕青峰此生已经尝过世间所有的苦楚。可是,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在尝过了所有的甜之后,再被人狠狠地打醒,这种痛,才叫做生不如死。

这下,我终于知道,他为何说我腹中之子不可留。我慕青峰活在世上,已是他一生恨不得除去的污名,错的不是我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儿,错的,原是我这个做爹的。若换作是他人,慕无尘再是无情,也必当保他孩子性命无虞,可偏偏怀他骨肉的人是我,他厌我如斯、恨我如斯,我却还不知廉耻心慕于他,何止令他觉得恶心难受,要不是他欠我一命,就如他当年在天坑里所说的那样他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