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走到门口,听到仁轩回答那守门的人道:“……往凌阳城拉粮草的,还有柴火美酒。”
“可有令牌?”
仁轩掏出了令牌:“大哥请看……这是将军的令牌。没有问题,今日将军刚嘱咐过了的。”
我听了一会儿,那马车就又开动了,士兵果然见了令牌,在这大雪天,也不愿多计较,让我们过去了。
一会儿,子衿走进来,见我有些怔忡,却不说话。当下自己也坐下来,默默地无语。
我忽然道:“你们……你们如何得了李承汜的令牌?”
子衿看我一眼,沉默了一下,笑了笑,道:“自然是偷来的……难不成他还能拱手送给我?”
我望着她,一字一字道:“你如何偷得?”说着,深深看进她的眼睛,道:“李承汜的令牌随身带着,等闲人近身不得,你武功不如他,如何偷得?”
子衿果然面色变了,转头看着那外面的风雪,又抚弄了一下霁儿的小脸。霁儿正睡得熟。
“长安,你长大了。”她忽然苦笑道。“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的小姑娘了。”
我低声道:“我早就不是那个长安了。从我们晋国灭亡的那一刻开始。”
我们都沉默了一下,也不知好久,等到我心中觉得已经准备好,我才敢问这一切。于是艰难地开口,道:“他……他是如何帮的你们?”
“……仁轩从那日跟着南诏太子夜探军营,受了伤,还没有痊愈,后来我找到他的。段容谦是太子,而且那一次之后,他的伤比仁轩还要严重,南诏大臣不可能让他再次犯险,只能靠仁轩和我,他来接应。我们好几日前,借着雪地上的车辙痕迹寻到了你们的车队,找到了我师哥……他说……他说答应帮我们,只要能带你走。”
她顿一顿,看我一眼,继续道:“师哥说,这事情,只能智取,不能硬来。所以他盘算了一番,那……那令牌自然是师哥给的……他给了我们人皮面具,据说,那是他从前一个易容高手留下来的……我们戴了这面具,我就伪装成你的侍女,仁轩则装成一个酒贩子,来卖酒……师哥那晚上喝了一夜的酒,然后我们商定了所有的计策……只有这样,才能瞒过他叔父那个老狐狸,而师哥只装成是被我们迷昏的,他自己其实并没有事……”
“你……你是说……方才……方才他一直在装模作样?他……他醉成那个样子,都是在……在掩人耳目?”我声音颤抖着,心中如翻江倒海。
子衿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愣愣地看着那车门口,帘子的缝隙里,透出一丝日光,雪花还在往里钻。
“原来……原来刚才……他一直都醒着……”我苦笑着,喃喃自语。
他听着我跟子衿的话,听着我们换衣服,商量着一切。他躺在那里,任我给他盖好了被子。
我却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我想起了陷落以来,从见到他开始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