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死,只求能留在他身边。
他很想戳穿她,她正是因为贪生才想委身于他,又怎会为了他要死要活。
她找错了人,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富有同理心的人,有的时候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他却听见自己张口说好。
或许是他也想试试情爱的滋味,人若不能感知情爱又怎么能称为人呢,只是一个美丽却无害的玩物罢了,聊胜于无。
她并不是一个空有皮囊的女子,她见识广泛,冷静自持,却因他而乱了方寸,初时锁链加身,她逃脱不得,可后来他除去了禁锢,她就像被彻底驯服一般,有时他回来得晚了,总会令她惶恐不安,恨不得与他形影不离,她离不开他,这种全身心掌控她的滋味令他诡异地感受到愉悦。
就像菟丝子一样依附于他而活,情爱就是滋养她的养分。
他不是薄情寡义的父亲,不会令她如母亲一般逐渐凋零。
后来寨子被屠戮殆尽,自己九死一生,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下意识地排斥,那怎么可能,她怎么离得了他。
等到心口被箭矢刺破的时候,他才恍然悟了,原来被情爱侵蚀的一直都是他自己,在这之前,哪怕被她捅了一刀,心里也依旧在为她开脱,直到这一刻,他相信她是真的想要他死。
“这都几日了,郎君为何还未醒转?”
“虽说郎君胸前的玉佩挡了一遭,可射箭之人功夫绝佳,仍旧伤及了郎君的心脉,十分凶险。”
阿青闻言看向案上碎成两半的玉佩,讥嘲道:“如此说来,还要感谢那狠毒的女郎不成?”
“若是郎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是拼着暴露的风险,我也要取了那女子的性命!”
阿晋皱眉:“好了,你就少说两句罢,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当日的刺客训练有素,除了虞娘子派来的以外,应当还有二公子的人手,他才是最不想郎君回到青城的人,如今只希望郎君能尽早醒来,早日回到青城再做打算,在此之前亦不能招来朝廷的耳目。”
“咳咳”
“郎君醒了!”
荆复醒来后只觉得口干舌燥,脑子昏昏沉沉,由阿晋搀扶着坐起,进了水,脸上有了几分血色。
这才沙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外头缘何那般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