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与杨如晤相处的场景,从每一个动作到每一个眼神,温柔的、严厉的、还有戏谑的,甚至与杨如晤一次zuo爱时的画面也一起浮现出现。
他想起,那天的杨如晤在动情时眼里也分出了一半的清明,冷静地看他深陷欲海。
当时的宣赢极度贪恋杨如晤带给他的安全感,他以为这个男人清冷惯了,就连色欲与他也不过是一位调剂,所以扔掉后顾之忧,甘愿进行自我封闭,眼里心里只能看到杨如晤的温和。
可是,杨如晤刚才的种种行为,让宣赢后知后觉地发现,是他一叶障目,他一点都不了解真正的杨如晤。
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指缝,池底积下一层薄薄的褐色液体,伤口重新露出来,细小的裂口往外溢出一点血丝,宣赢抽了几张纸巾攥在手里,犹豫几番,推开门,忽然又站住了。
他蹲坐在房门处,静静地看着斜对面的房门。
时至此时,宣赢依然觉得这份责任本该是他这个外来者承担,楼下会是什么情况?贺成栋会怎么对杨如晤?赶他出家门,还是...逼迫他们分手。
宣赢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贺成栋与杨如晤亲如父子,而他对于贺家人而言想必可有可无,他们更不会允许一个脾气恶劣的人来破坏家里的和谐。
然而楼下的实际情况与宣赢猜测的大相径庭。
客厅里很安静,杨如晤下楼时客厅里只坐了贺成栋与贺此勤二人。
L形组合沙发,贺成栋坐在中间,贺此勤居左,杨如晤顺其自然地坐到右侧沙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带宣赢走。”
贺此勤倒抽一口冷气,胆战心惊地去看贺成栋脸色:“爸....”
贺成栋在赵林雁的要求下已经戒烟多年,此时又夹上了烟,再看茶几上的烟灰缸,那里头大约有四五只烟蒂。
贺成栋谁都没理,也没讲话,待抽完手里的烟,似是无可奈何地低低笑了声。
这个男人罕见地回忆起了过去,峥嵘岁月很短暂,他因伤退伍,亲手接下好友杨平之的托付。
那年杨如晤十二岁,在他之前已经辗转过多位亲友家,俊朗的模样初长成,笑起来眼神很亮,浑身透着稚气的稳重,相处不久,贺成栋心道失算了,送他个外号,叫鬼见愁。
没有人知道叛逆期时的杨如晤有多么恶劣,于学业中,他成绩不好却也不逃课,天天在课堂上作威作福,若有是什么坏事,查到最后一定是他为主谋,于生活里,他我行我素,更不服管教,还有很多很多,简直罄竹难书。
那时贺成栋非常忙碌,不仅要维持生活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习,但杨如晤一直拖他后腿,一个礼拜贺成栋能被老师叫三回。
起初贺成栋好言相商,不想杨如晤竟抬抬下巴,笑眯眯地问他:“你又不是我老子,瞎操哪门子心?省省吧,我想你多活两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