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的是,与宋聆舟抱在一起睡还挺舒服的。
屋里很热,宋聆舟偏凉的身体正好缓解了她身心的燥热,比待在空调房还舒适。
不知不觉,裴千澜睡了过去,再睁眼,天色已然大亮。
宋聆舟未如往常般早早起身,人还沉沉睡着,自然也还拥着她这个活人暖炉。
准确的说,是暖炉反拥着宋聆舟,裴千澜也不知睡觉姿势何时调换的。
二人就如上次醉酒时一般,她抱着宋聆舟的腰,脸颊贴在人家的胸前,像是她主动抱的宋聆舟般。
眼前的画面虽有些匪夷所思,但睡着了的事儿,谁能控制的了嘛!
裴千澜不再纠结睡姿,她动了动脑袋,抬眼看去,入目的是带有青色胡渣的下巴,浅淡的唇瓣,舒缓的眉眼,以及面颊上那已然青紫的巴掌印。
昨日的画面涌入脑海,裴千澜的气愤之余,还生出了隐隐的心疼。
她之前听人说,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可她觉着,倒霉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心疼某个男人才倒霉的,而是失了自我。
丢了自我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更多,她一直都告诫自己,无论何时,都要将自尊自爱放在首位。
眼下只是萌生出了些许的怜惜,即便有朝一日爱上了宋聆舟,她也会保持清醒的头脑,坦然接受宋聆舟的离去。
绝不能再如之前般,因无法挽回的愧疚困入自我编织的牢笼中。
时日尚早,裴千澜不想吵醒宋聆舟,闭上眼想再睡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脑中如一团乱麻般,担忧宋聆舟的身体,担心宸王妃再出幺蛾子,怕珊瑚想不开做傻事……
胡思乱想许久,身前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裴千澜抬眸去看时,宋聆舟已睁开了眼,正静静的瞧着她。
眼神对上,裴千澜有一瞬的不自在,她挪开目光,轻声问,“世子醒了?”
说话间,不忘暗搓搓将抱着宋聆舟的手收回来。
“嗯。”宋聆舟轻应了声。
再望过去时,见宋聆舟还盯着她,她下意识的解释,“世子昨晚一直喊冷,我才抱着世子、睡的。”
说罢便后悔了,明明是宋聆舟先贴的她,她这般解释,好似是她主动的般。
“嗯,我知晓了。”宋聆舟嘴上认同,眸中却透着狐疑。
裴千澜正想着是否再解释两句,就听宋聆舟又说,“本世子的腰好看。”
“咳咳咳……”裴千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瞬间咳嗽到面红耳赤。
她算是看明白了,对上宋聆舟,吃瘪的一定是自己。
不愿再留下直面社死现场,裴千澜挣扎着爬起身,“我、我去喊人伺候世子起身。”说罢蹭蹭爬下了床,顺带还踩了宋聆舟一脚。
假装没听到对方的闷哼,她趿拉上鞋逃也似的出了内室。
没瞧见,身后人的唇角已扬上了天,眼眸弯的比月牙还好看。
裴千澜没去主院请安,早膳前,府医过来给宋聆舟诊了脉。
值得庆幸的是,宋聆舟除有些寒气入体外,并没有引发其它病症。
宋聆舟的身体无大碍,裴千澜却仍放不下心,宸王妃昨晚气成那般模样,定然不会在此事上善罢甘休。
不管任何时代,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都能压死人,更何况是在孝道为天的古代。
实在抵抗不过的话,她只能进宫寻金大腿和钻石大腿求庇佑了。
忐忑不安的用过早膳,裴千澜没等来宸王妃的发难,先等来了登门探病的宋瑾嫣。
宋瑾舟在卧房养病,裴千澜邀宋瑾嫣去了外厅说话。
宋瑾嫣面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