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滑落眼角,带着不认输的倔强。

可终究,化作无边的恐惧。

“都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

随着女人惊惧的嘶吼,此时的凤鸣山上,迎来第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颜镜之有条不紊地将孩子包好,放进夏柠怀里。

转过身的刹那,湿了眼眶,红了耳尖。

“是个女儿,很像你。”

她脸上带着一丝未褪去的红晕,还有说不清的怪异感。

从小就惊世绝艳的颜师兄,号称第一道医的男人,却为她,第一次做了产科大夫。

小时候的记忆窜出来,让她莞尔一笑。

八岁的小姑娘脑袋上戴着花环,强迫十岁的颜师兄给她编草戒指套在手指上。

“颜师兄,给了我戒指,我就是你的新娘了。”

而那个小小少年,口中衔着狗尾草,十分嫌弃。

“谁要娶你?丑不拉几的。”

那天,小小的夏柠哭了一天。

傍晚,少年只好又编了只草戒指,重新戴在她手上,满脸通红。

“说好了,长大我娶你。”

“以后,有事就喊我,我会保护你。”

儿时的玩笑话,让她心底尽是忐忑。

“颜师兄,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自从她睡了一觉醒来,发现缺失了五年的记忆。

好像,很重要。

但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一枚青翠的草戒指套上她的手指,颜镜之苦着脸,眼中却载满笑意。

“还能是谁?可不就是倒霉的我。”

“谁让我自小就被你定下了。”

一如小时候那般,言不由衷。

夏柠噗嗤笑出来,抬起手凝望那只草戒指,却发现手指上早有一道颜色差异的戒指印。

“颜师兄,我的戒指呢?”

“不是戴在你手上?”

夏柠嘟着嘴巴,伸手展示给他看。

“我说的是之前你给我的戒指,休想骗我,还有戒指印呢。”

颜镜之唇角的笑僵住,但很快就遮掩过去。

他叹口气,只要是谎言,总会有裂缝。

记忆可以抹除,但存在过的痕迹,还在那里,难以磨灭。

可他不忍再让夏柠变回之前的模样。

和师父道完歉,就拒绝所有人靠近,每天如同行尸走肉。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恐怕她早就埋骨在山涧中。

既然选择了遗忘,他不会再让她记起一点曾经的噩梦。

他的夏柠,要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

“你曾说那枚戒指会为你带来厄运,所以丢掉了。等我们办婚礼时,我再送你一枚只会带来幸运的戒指。”

真的会有只带来幸运的戒指吗?

那遗忘的五年里,她又为什么伤痕累累?

“师兄,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可我如今这副身体......”

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她也知道如今是配不上颜师兄的。

甚至,连最热爱的舞蹈都无法再继续。

那五年,像一道封印,锁住了她不敢问的过往。

现在这样,就很好,不是吗?

颜镜之抱过刚出生的小婴儿逗 弄,假意不满。

“你想让孩子没有父亲?还是你不相信我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