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为什么......”
顾遇安的心脏被这句话绞得生疼。
他再也顾不得周围投来的目光,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熟悉的茉莉香混着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颤抖:“阿祯,阿遇错了。”
他慌乱地亲吻她的发顶,像安抚受惊的幼兽,“阿遇治病好不好,姐姐不哭了好不好!”
他颤抖的指尖抚过她湿润的脸颊,擦去不断涌出的泪水。
“阿祯不哭,只要姐姐不哭,让阿遇做什么都可以。”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将脸埋进她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温度。
姜婉祯猛地推开他,泛红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不信任:“真的?不会又在骗我?”
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希望,仿佛惊弓之鸟。
顾遇安重重地点头,喉结滚动着咽下所有隐瞒的话语:“当然。”
他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这里跳一天,就陪阿祯一天。”
之后,顾遇安还真的是听从医生安排接受治疗。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翻涌,姜婉祯攥着顾遇安的检查报告,白大褂医生的叮嘱还在耳畔回荡。
拐角处突然传来皮鞋叩击地砖的声响,她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令她作呕的桃花眼。
顾知州倚在廊柱旁,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像毒蛇般缠绕着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后退半步,脊背贴上冰凉的墙面。
走廊尽头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却显得格外遥远。
顾知州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银质袖扣折射出冷光:“当然是来看看我这个弟弟。”
他嘴角勾起熟悉的假笑,却让姜婉祯胃部翻涌,那些被在深宅日夜欺辱的画面,突然在眼前闪回。
她转身要走,腕间却突然传来刺痛。
顾知州的手指像铁钳般箍住她,昂贵的定制西装擦过她肩头:“顾爷这是想干什么?不怕被笑话?”
她盯着他无名指上崭新的戒痕,冷笑几乎撕裂唇角。
“婉祯!”顾知州突然将她抵在墙上,呼吸喷在她耳侧带着疯狂的热度,“我已经跟徐莜莜离婚了,她以前骗了我!”
他的手掌死死按在她背脊的墙壁,袖口露出狰狞的疤痕。
“你才是真正当年救我的人,都是我的错,识人不淑。当年妈说我,不让你怀孕这件事我根本不知情!”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瞬间倾盆。
姜婉祯望着他眼底病态的偏执,只是觉得一阵晦气。
“顾知州,你真的以为我会听你这些只言片语?”
她抬手狠狠推开他,指甲在他脸上划出红痕,“当年你把我锁进地下室,看着徐莜莜往我输液管里注射不明液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顾知州踉跄后退,镜片后的眼睛泛起血丝:“婉祯......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一起了吗?”
他伸手想要触碰她,却被姜婉祯反手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她抓起地上散落的报告,声音冷得能结冰:
“就算顾遇安死了,我也会抱着他的骨灰跳黄浦江,总好过再被你关进金丝笼里腐烂。”
31
雨幕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顾知州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镜片后的目光几乎要将姜婉祯灼穿:“婉祯......为什么我解释那么多,为什么你还是不会原谅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近乎崩溃的颤音,伸手想要抓住她飘动的衣角。
姜婉祯仰头大笑,笑声里裹着十年寒冰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