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十八岁左右的士兵在带兵抵抗!”
林七话音未落,沈沐云已转身冲向马上。
顾渊伸手去拉,只攥住她飘飞的衣角。
寒夜的风如刀割面,沈沐云才发现自己连披风都没披。
马蹄踏碎满地霜华,她脑海中不断闪过弟弟幼时的模样 那个总爱藏在她裙摆后、怯生生唤她 "阿姊" 的孩子,此刻正独自面对千军万马。
缰绳在掌心勒出深痕,鲜血顺着指缝渗进皮革,她却越攥越紧,任由麻木的双手在寒风中失去知觉。
三百里路,漫长得如同一场噩梦。当南江城的轮廓终于在熹微晨光中浮现,沈沐云却看见城墙下早已尸骸枕藉。
余安的玄甲在血泊中泛着冷光。少年将军倚着断裂的旗杆,手中长剑豁口密布,后背插着三支箭镞。
他望着跌跌撞撞奔来的熟悉身影,唇角缓缓勾起,恍惚又变回当年那个追着风筝跑的孩童:"阿姊......"
沈沐云接住余安倒下的身体,指尖抚过弟弟染血的脸庞,每一寸肌肤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想唤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将脸颊贴在他渐渐冰冷的额头上。
风雪不知何时起了,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余安的睫毛上,仿佛要将这惨烈的一幕永远掩埋。
顾渊策马赶到时,只看见那道单薄的身影跪在雪地里,怀中抱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