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云的发丝与余安的鲜血冻结在一起,苍白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空洞的死寂。
他听见自己心脏撕裂般的钝痛,却不敢上前打破这份凝固的悲伤 此刻的沈沐云,如同被抽走魂魄的人偶,只剩下一具抱着最后希望的躯壳。
此时,皇宫传来皇上病重,躺床上奄奄一息。
乾清宫冒着青烟,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药腥。
皇帝枯瘦的手指抓着金丝被角,浑浊的眼珠望着帐顶,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渍染红了帕子。
"传...... 太子......"
太监见状连忙冲出去,把站在门口的太子请进去。
秦止看着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不免心疼。
随后太监再次跌跌撞撞冲进来时。
"陛下!二殿下带兵闯宫了!" 那尖细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却盖不住殿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
皇帝猛地撑起身子,剧烈的动作扯动喉间血痂。
"他...... 他怎敢......"
鎏金大门轰然打开。秦昱身披玄甲立于门口,身后士兵举着长枪。
“老东西,想不到你还有今日吧?”
秦昱一脚踢翻跪地的太监。
“就因为他是皇后所生,天生就是太子?我寒窗苦读,沙场浴血,你却连正眼都不看我!”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箭伤尚未愈合,“这道疤,是为你挡的!可你呢?只当我是条狗!”
“所以你就在熏香里下毒,构陷忠良,勾结外敌?”
秦止折扇 “唰”=地展开,挡住旁边杀人而飞溅的血。
“南江之战、沈将军灭门,桩桩件件都是你的手笔!”
皇帝剧烈喘息着伸出手:“昱儿,你糊涂啊......”
“说这些已经没用了!”秦昱长剑出鞘,直射龙榻。
一道银芒破空而来,顾渊的软剑撞偏长剑。
紧接着,宫门大开,沈沐云握着滴血的佩剑缓步而入,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秦昱,你输了。”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庆功宴上,我就察觉陛下体内有毒。这半月来的示弱,不过是为你设下的饵。”
当侍卫将秦珩按倒在地时,他突然仰头大笑,嘴角溢出的血沫喷在沈沐云裙摆:“当年就该烧死你这条贱命!”
“现在,你可以下去向我爹娘李将军和弟弟赔罪了。”
沈沐云的剑尖用力插入他心口时,仿佛又听见南江城墙下余安最后的呼唤。
温热的血溅上她的脸庞,却暖不了她早已结冰的心。
36
与此同时,丞相府后院的海棠花正开得妖冶。
许氏倚在管家怀里:“等那老东西一死......”话音未落,门扉被撞开。
薛丞相看着眼前的丑态,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喉头腥甜翻涌。
他怒吼道:“来人!把这对狗男女拉去浸猪笼!”
薛瑶哭喊着抱住母亲,泪眼婆娑的求父亲:“父亲,求父亲绕过母亲一条命吧!母亲只是一时糊涂啊....”
薛丞相传来严厉的吼声:“还愣着干嘛,给我拖下去!”
薛瑶被侍卫强行拖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拉去浸猪笼:“不要啊,母亲,母亲!”
当许氏的惨叫渐渐消失在池塘深处。
沈沐云此时赶到,薛瑶看见猛的转头扑向沈沐云,取下发簪直刺她咽喉。
“都是你!是你设计我母亲!你给我去死。”
沈沐云反手扣住她手腕,用力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