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晚禾见了,竟说一想到朕曾与皇后那般亲密无间,她便觉恶心难受。”
他侧头看向王德全,眸光灼灼。
“你说……晚禾她是不是吃醋了?”
云若棠藏在门后的身形控制不住一晃,胸口酸涩的苦楚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箫璟行至门前,目光扫过满屋的赏赐,语气竟称得上温和。
“皇后醒了?昏迷了三天三夜,如今身子好些了?”
“瞧瞧朕送来的这些东西,可还喜欢?”
云若棠指尖抠进门框,声音沙哑得厉害:
“陛下既为白晚禾,丝毫不顾惜我的清白与性命,将我践踏至此……”
“如今送这些东西来,又有何意义?”
箫璟闻言,眉心狠狠一蹙:“身为皇后,心胸怎可如此狭隘?”
“朕不过是略施惩戒,你便非要与晚禾过不去?”
他声音里满是不耐,仿佛她所承受的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犯了错便该受罚,即便贵为皇后,也无特权可言!”
“晚禾大度,不再与你计较,你还有何不满?”
字字句句,皆像是带刺的钩子往她心里钻,钻得她一颗心血肉模糊。
云若棠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他。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红霜,把陛下赏的东西,统统给本宫扔出去。”
话音刚落,一道劲风袭来,箫璟已然攥住了云若棠的手腕。
“云若棠!你又在闹什么?”他脸色铁青:“朕特意送来这些,是为安抚你!”
“这三日是庆我们结缡的日子,本该欢喜,你为何非要与朕执拗至此?!”
云若棠心跳一滞,一滴清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滚落。
原来,他一直记得那日是他们的结缡之期。
可他却还是选择在这一天,将那不堪入目的“春光图”传遍京城,让她沦为天下荡妇,清白尽毁。
还是选择在这一天,将曾许诺她年年岁岁的漫天烟火,悉数赠予白晚禾,博她一笑。
箫璟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眸子像是被刺了一下。
“若棠,”他执起她的手,轻叹一声,将那枚墨玉指环重新套回了她的手指。
“以后不准再摘下来。”
代表真心的玉石嵌在指节上,云若棠却觉硌得指骨生疼。
“朕对你从始至终皆是真心,这皇后之位,也永远只会是你的。”
熟悉的龙涎香萦绕鼻尖,却再也无法让她感到半分心安,只余彻骨的冰寒。
云若棠缓缓抬眸,视线落在他面颊上那尚未消退的红痕上,心一寸寸沉入无底的寒潭,再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男人总是这般,在将你凌迟得体无完肤之后,又妄图用几句轻飘飘的谎言蜜语,将你当作无知稚童般哄骗。
箫璟看着她那双渐渐黯淡的眸,心思如鱼游荡不宁,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若你往后都如今日般乖顺,朕绝不会亏待你。”
云若棠轻轻阖上了疲惫酸涩的眼,掩去眸底所有翻涌的情绪,只余一片死灰。
“好。”
“叮铃……叮铃……”
一阵微风穿堂而过,吹动了静思轩廊檐下悬挂的檐铃。
那声音破碎而微弱,再不复往日的清脆悦耳。
细听之下,只余伶仃的4枚在风中无力地摇摆。
第6章
夜色如墨,箫璟留在静思轩,拥着云若棠絮絮地说起从前。
初入宫闱时,她在御花园中与太傅为了“女德”二字争得面红耳赤,他在一旁的树后忍俊不禁,第二日,便下令烧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