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死丫头的姘头?”

老嬷嬷眼睛一翻,瞥着何舒说:“他不是,你们到她店里干什么去了?这小子一看就不是能过来这边的人,嚯。”

老嬷嬷发出一声说不上是讥笑还是感慨的声音来,说:“看这规整的,咱这儿谁有那闲心?”

何舒无奈地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奶奶,这人是犯了点事儿……您给我吓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一句话下来,差点直接给丧夫新寡妇转了个型,从苦情寡妇变成黑寡妇,何舒琢磨着这儿估计是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生了退意,本来按在裤兜上想抽笔记录的手也落下来了,她正准备找个话头告辞呢,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声询问来。

“您希望潘女士出轨?为什么,因为她的婚姻生活不幸福?”

何舒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她伸手警告性的拉了一下陈拾意的胳膊,但陈拾意却没有住口的意思,而是继续道:“因为她的丈夫很可能出轨了?还是因为她……可能遭受过一些家庭暴力?”

这话不是挑事儿吗?

何舒脸都青了,恨不得一脚把陈拾意踹出店门,她立刻就要打圆场:“她不是那个意思”

“我确实是那个意思。”

陈拾意伸手挡了一下何舒的巴掌,又飞快后退,熟练地躲过她踹过来的脚,她语速飞快地道:“您和她关系不错?我看您坐的位置,刚刚好能一直看到她,您是她的长辈吗?”

老嬷嬷稀疏的眉毛皱了起来,她把嘴一撇,本就薄的嘴唇显得更薄了,何舒一边道歉,一边想把陈拾意往外拖,但还没等她把过于灵活的陈拾意逮住,老人就发出了一声冷哼,开了口:“我和她可没什么关系。”

何舒动作一顿,陈拾意立刻抓住了机会,继续道:“那您为什么一直看着她?我们从她那儿走出来的时候,您就在看着我们了,不是吗?”

不等老嬷嬷回忆,陈拾意又道:“她最近刚刚把女儿带上来,您有正式见过吗?小姑娘和她长的很像……”

“行了!”

老嬷嬷砸了一下嘴,不甚满意地制止了陈拾意继续往下说,她冷冰冰道:“老婆子都八十的人了,不吃那一套,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别往别的地方瞎扯。”

这下,主要负责谈话的人变成了陈拾意,何舒往后靠在了柜台上,满脸都是“老娘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些什么幺蛾子”,陈拾意从包里把记录本掏出来,又从何舒那儿要了笔,询问道:“您这里视角好,我刚刚说潘女士可能被家暴的时候,您没有否认,我是不是能认为……她确实遭受过一些暴力侵害?”

老嬷嬷的脸往下拉了一截,嘴撇得更歪了,她发出一声冷笑,脸上的皱纹因为有些刻薄的表情而陷得更深了些,她用老人特有的,带着一些沙哑质感的声音开了腔:“她就是个孬货!”

陈拾意皱了一下眉头,她琢磨了一下,试图道:“您是说她……管不住男人?”

老嬷嬷啐了一声,把玻璃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冷冰冰地开口,语气讥诮:“管不住男人?她要有那个胆子管,都不至于孬成这样!还带孩子过来……她要还是以前那副怂样,这孩子还不如送到福利院里面去,起码不用看她爹天天按着亲妈打!”

陈拾意顿了一下,她道:“潘女士……以前经常”

老嬷嬷捡了两颗冰,丢到嘴里,嚼得咯吱作响,她道:“这个死丫头,一身贱骨头,她被她那死男人下降头了,怎么打都行,别人要帮她,她还自己拖着不撒手……前几年那店里生意多红火,现在呢?天天起早贪黑赚不到一个子儿,就因为她那个死鬼男人!”

陈拾意张口想继续往下问,何舒拍了她一下,安抚道:“奶奶您别气,冰块这么吃对牙不好……”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