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动迟滞的双腿跟在禁卫后头?,一边揣度裴疏玉此时?召她的用意。
罪状落在具体的人头?上,是灭顶之?灾,但?对居于高位的皇帝来说,旁人天大的罪名,也只在其一念之?差。
她想不出裴疏玉有什么要传她的必要。
车马早就在外等候。
心下纷乱的念头?没?来得及飘出去?太远,巍峨的宫殿已然映入眼帘。
见方雪蚕进殿,御前的人渐次退下。
裴疏玉穿着惯常那件月白的常服、侧身坐于上首。她神色懒散,听见了有人见礼,依旧懒得抬眸,只唔了一声?。
随即,她波澜不惊地开口:“知道朕为什么传你吗?”
方雪蚕垂着眼,只盯着最?近的那块石砖:“罪臣不知。”
跪在殿前的她腰杆直板板的,像一杆青竹直插到石缝里。
只是看着身影看着却实在萧条。
方雪蚕一贯自苦。
京中热闹繁华,她却甘愿居陋屋、穿陋衣,用生理上的困顿掩盖内心的痛苦与纠结。
为免唐突御驾,送她上殿之?前,禁卫带她简单梳洗过?,换下囚衣,拿了她平素的衣物?来换。
方雪蚕没?有问衣服是哪来的这种?愚蠢的问题。出了这样的事,她的住处自然早被搜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