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给她看座。”

沈兰宜见状，笑道：“多谢陛下?记挂，我如今可真成佞臣了。”

裴疏玉往椅背上靠了靠，唇边没什么笑，肩膀却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我多看一眼，你?就?知道我打算为难谁，和我一唱一和，如何不算溜须媚上的佞臣？”

沈兰宜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然后道：“那郑御史行事张扬太过，不论是立储还是开女科考之事，他都自诩清流坚决反对，甚至主动结党抗衡，今日也算捉着他的错漏，敲打了一些人。”

“自古兵贵神速，偏偏在这些事上，只能?用上些不断拉扯的水磨功夫。”裴疏玉叹了口气?，眉宇间稍显疲色，问道：“这两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沈兰宜没有?犹豫：“立储与否，我为臣子，不敢置喙。而?女科考之事，我却也认为还不到时候。”

裴疏玉挑了挑眉，“哦？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我可记得，之前你?为了一块‘清净堂’的牌匾都能?出头。”

受她调侃，沈兰宜神色反而?更认真了些。

“这不一样。”她摇摇头，道：“殿……陛下?如今所为，不也是认为时机还不成熟吗？”

“科举制度牵系甚大，绝无可能?一纸诏书就?能?了事，陛下?却将此事与册灵韫公主为皇太女一起提起，无非是想以前者试探后者。”

裴疏玉坦然应道：“没错。储君是一定要立的。但?相?比安抚北境新贵、震慑京中旧党而?言，眼下?是否能?开立女科考，于朕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新皇登基，便立马大刀阔斧地开始改革，显然不是什么上上策。

沈兰宜抬起眼帘，目光却不自觉被裴疏玉拿在掌中把玩的那枚玉玺吸引了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时过境迁，裴疏玉的“玩具”，也终于从那枚小王八驮着的永宁王印，变成了真正?的传国玉玺。

沈兰宜道：“如若陛下?只有?试探暂议之意，今日便不会杖那郑御史，更不会传我来问话了。”

裴疏玉的唇边蓦然漫起一点狡黠的笑意，她摩挲着印玺上的龙纹，轻笑着道：“说说看。”

沈兰宜起身，拱手?低眸，沉声道：“推行女科考阻力太大，臣建议自县乡起开设吏考，不论贵贱，不分?男女。”

裴疏玉微微颔首，眼神中有?微妙的满意：“再加一条，参与吏考者，十年内不得科考，考取者，十年内也只能?为吏。”

听到这儿，沈兰宜便知裴疏玉心里早有?成算。

还在北境之时，永宁王便是如此安排女官的。

要从现成的大饼里强行分?出来一部分?，无异于火中取栗，只有?制新饼、温水煮青蛙，才能?一点点撬动既得利益者的根本。

裴疏玉睨她一眼，“在为政处事上，你?倒是和我有?默契。”

沈兰宜眨眨眼，无比诚恳地回道：“我还当不起陛下?这句话。不过若腆着脸吹牛的话，我其实一直把陛下?当作老师，在学?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