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学龄前期,过了年就六周岁了,隐约已经到了大量接受知识的巅峰时期。周鸿钰不在家时,裴温也不再辅导他简单的外文,算术等功课,也不刻意纠正他发音上的瑕疵,而是常常跟他讲一些自己的备课内容,并不是要他听懂,也只是陪伴他的一种方式而已,元珺却在发身后的这段时间里像一块极度缺水的海绵前所未有地疯狂吸收来自爸爸给予的养分,他很快就能对裴温讲的理论提出疑问和反驳。
两人决定让元珺学完基础课程再让他自己做选择。周鸿钰和儿子多封书信往来和辅导功课中也发现一些苗头,上床抱着裴温,乐滋滋地说起元珺对现有的理论知识常有他独特的理解,还挺有意思。裴温便从枕边拿出保存的几张儿子的草稿给周鸿钰看,“是呀,我看最近STP刚好有封面征稿…要不,让珺儿试试?”
周鸿钰仔细阅览那些铅笔画,又细细听着裴温说此次征稿的具体条件,“面向全球的科研人员,让珺儿参加姑且当做锻炼吧,让他熟悉熟悉投稿流程也不错。”
周鸿钰起初觉得哪张都好,一听投稿要求,又觉得哪张都不太好,裴温怕他在儿子身上犯那追求极致的毛病,挑选出比较切题的一张,便下地去跟儿子商量投稿。周鸿钰翻来覆去检阅剩下的几张,想起自己每每投稿时的经历,心里没底,复杂又繁琐的返修,如果再遇上多次返修后的拒稿,元珺年幼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周鸿钰意识到自己显然已经想得太远了,便自我安慰起来,裴温是每投必中的,又做了那么久的审稿人,他说可以,那就放手让儿子试试吧。
元珺在父亲和爸爸的指导下第一次自己向国际杂志投稿,竞选杂志封面图。为了鼓励儿子再接再厉,今年生日时,周鸿钰送了儿子一支同裴温一样的墨兰水波纹康克林钢笔。看着老婆孩子凑在一起举着钢笔欣赏把玩,周鸿钰心里却不舒坦,“早知道你受这么大的罪,我就送你小轿车,申请让你开着去大队!”
元珺坐在床边说,“好耶!那样弟弟生病爸爸就不用…”
裴温立刻止住儿子的话头,“你知道我们刚去的时候被说什么吗?”
周鸿钰说,“说什么?”
元珺说,“他们说我和爸爸是封资修!要打倒爸爸!”
裴温只是说笑,周鸿钰又低头不语起来,裴温非常清楚这是他即将控制不住流泪的预备动作。裴温赶紧让元珺自己去睡觉,果不其然,元珺刚出房门,周鸿钰就扑上来抱住他厮磨起来。
“他们那样对你?你还怀着孕呢…”
“那样对我和怀孕有什么关系?况且我自己都不知道”,裴温安抚着周鸿钰脆弱的神经,“一开始去确实不大习惯,后来融入了,互相了解了,他们对我很照顾。”
周鸿钰知道他说的倒是真的,从元珺的信中可以见得,又想起儿子刚刚童言无忌,“瑥儿还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裴温只好如实跟他说了,周鸿钰这才知道俩孩子原来趁他不在这样轮番折磨裴温,“那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孩子住院的时候…”
“我回来开会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时机不合适。”
周鸿钰想起当时裴温反常的眼泪和惨白脸色,只怪自己迟钝,简直是愚蠢!
裴温见周鸿钰又这样哭哭啼啼的,心里想,其实没能留住孩子的是自己,反倒让周鸿钰不断陷入自责和愧疚,他揉了揉胸口埋着的脑袋,“肚子被你哭疼了。本来已经好了的。”
周鸿钰半信半疑地止住眼泪,赶忙从他怀里抬头,“真的?那瑥儿不能接回来了,医生说他就爱哭。”
……
周鸿钰替裴温做满计分后便带着他和元珺住到北交宿舍,方便裴温开会和往来实验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