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元瑥后,周鸿钰就在身上绑了个婴儿睡袋,就连去学校接裴温时都背着,好在晚上没什么人看见。今早送裴温去办公室后,他又背着元瑥牵着元珺上街买年货去了。
晚饭后刚收拾了碗筷见裴温坐在桌子前看笔记本,周鸿钰走过去从后头抱住他亲他的脖子,去看本子上的内容,像是账本。周鸿钰刚想向裴温报备八十块钱的年货采买,结果裴温就捧账本,他搂着裴温的腰,“咱们家没钱了?”
裴温说,“不是,这是借钱的账。”
周鸿钰仔细看,果然左边列是人名,右边列全是些五分八分,多的有八角一块,有的行写的清楚,有的行明显是不会书写的人尽力用叫人看得懂的方式做着记录。
裴温放下借账登记本不愿再看,“鸿钰,他们太苦了,太苦了,银宝得了破伤风就这么死了,破抗打一针才两分钱…“,裴温沉默,又重新拾起本子一条条看,”其实不想让他们还钱…”
周鸿钰整天和数字打交道,看着那些几分几毛,背后是一个个艰难生存的家庭,偏偏这些家庭曾用微薄的力量帮助过裴温。他抽过账本,盖上,挤到裴温的椅子里将他抱到怀里坐着,“那就别让他们还了,能帮就帮一把吧。”
裴温想到村民们的帮助,有些感动,周鸿钰忽然将脑袋埋进裴温胸口,说,“夫人善心大发,能否…”,他的手已经伸进衣服里往右乳摸去,但元瑥还睡在小床里,元珺也在旁边玩模型,裴温没等他说完就拽出他乱摸的手,”不行。“
周鸿钰不再胡闹,严肃起来,“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就去上钳吧。”
裴温心里还是想要女儿的,他知道周鸿钰也想,可孩子到了自己肚里要么长不好,要么留不住,既然试过几次都是这样那也不必再强求,便点头答应了。
腊月二十九,裴温终于短暂结束工作,周鸿钰便停止教案编写,将他和两个孩子抱上车,一家四口坐着半新不旧的戴姆勒跑车去兜风。起初还是观景,穿过怀柔后的公路便成了裴温的赛道,高速驾驶时他脸上的明媚和愉悦即便在冬日傍晚也如此耀眼动人,周鸿钰便盼着这路没有尽头,时间也停滞在这一刻才好。
裴温被周鸿钰一刻不离照顾着,恢复的还算不错,没几天竟重新开始泌乳,周鸿钰晨起赖床时无意中吃出一丝熟悉的清甜,便不可置信地两边嘬吻,吃的几乎不剩什么才想起啼哭不已的小儿子。元瑥从小就是个坚韧不拔的宝宝,喝奶时着急自己一头磕上爸爸的锁骨,脑门还红着便一声不吭继续凑着鼻子寻找,紧紧含住喝了几口才嘤嘤地哭泣起来。
裴温小产后进补得当,虽说已恢复泌乳,但供应一大一小终究难以为继,元瑥常常吃不到几口,急得小鼻子撞爸爸胸口嘴上也不肯松,最近又冒了两颗下边的小乳牙,每晚哺乳面对儿子的啃咬裴温都要暗自忍耐一番。
晚上周鸿钰照例给儿子换了尿布抱来让喂,自己便在一旁守着,没多久听见裴温“嘶”地一声,周鸿钰立刻凑近来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