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晚心中寒风呼啸,唇角却仍微微弯着:“苏宁玉想死想活,都由她自己,与我无关。”
她不再如往常那般剧烈争执,眸子静谧得仿佛一潭死水。
奚行止忽而心乱如麻,索性往苏宁玉的方向追了出去。
苏宁晚坐在原地平静目送。
四周看好戏的目光像针似得扎在她身上,她清楚今夜后,侯府的这桩烂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可无妨。
往后,她也不再是苏宁晚了。
第二日,苏宁晚是被下人们的议论声吵醒的。
每一声惊呼都像一记重锤,重重砸穿了她的耳膜。
“听说京城每个世家子弟,都收到了夫人的画像。”
“什么画像?”
“前几日夫人在战俘营,被五千名战俘……”
苏宁晚如堕深渊。
那些画……只有奚行止有。
第四章
寒意渗透了苏宁晚的骨髓,她踉跄着去找奚行止对质,声音破碎:“是你……将画送出去的?”
奚行止眼中已然不见一丝昨夜的怒气,如同一口没有波纹的古井:“你不是当众让玉儿难堪吗?本侯便让你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他将一叠画扔在苏宁晚面前:“要是不想让这些画继续传扬出去……你就亲自上门去求,让他们一张张烧干净。”
苏宁晚胸腔剧烈起伏,手臂死死撑着桌面,用力到指甲都嵌进了木头里。
奚行止漠然转身离开。
忽然,苏宁晚听到门外传来苏宁玉娇柔无比的泣声:“行止哥哥,晚儿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我从未想过抢她的东西,行止哥哥你再去帮我劝劝,我和晚儿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她这么错怪我,我真的心痛……”
“不会了。”奚行止柔声安慰,“我已经教训过她,往后她再也不敢错怪你了。”
话音渐渐走远,苏宁晚的心也坠了下去。
她站在原地,只觉脖颈上仿佛悬着一把刀,将她的自尊一点一点凌迟,碾碎。
那些画,将她的绝望、挣扎与狼狈都描绘得淋漓尽致。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日奚行止坐在一旁,淡漠的眼眸。
以及从前,他一次次保护她时,面上温暖如煦的笑容。
思绪回笼,苏宁晚拖着僵硬的身子,一个一个跪在世家府门前磕头求他们烧掉画像。
承受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侯夫人身姿销魂,夜御千男后,那处可会时时感到空虚啊?”
“侯夫人往后若是想要,记得来寻我,在下随时恭候。”
“烧画自然可以,但侯夫人得先与我也快活快活……”
每一句话,都像是将苏宁晚的衣衫在大庭广众一层层扒下,将她的自尊踩在脚底碾压。
她恍惚想起从前,有几个世家子弟私下议论各家小姐的身材外貌,甚至私下打赌谁的身子最白,最美。
苏宁晚在这中间相貌出众,又是个不受宠的养女,便成了他们的目标。
那日诗会,几个纨绔子弟将苏宁晚拖进一间柴房。
他们想扒开苏宁晚的衣服,毁她清白。
奚行止如一道光出现,将她救了下来,对众人宣布:“苏宁晚,是我奚行止的人。”
第二天,苏宁晚就听到了那几个纨绔的死讯。
可如今……
苏宁晚头都磕破,血水混着泪落下来,心口也慢慢变得空寂。
跪完最后一家,烧掉最后一张画,她对奚行止的爱意,也终于消散殆尽。
苏宁晚回到侯府时,迎面便遇上了奚行止。
他站在夜色里,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