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搂过她,两人依偎在一起说话。
她问:“你在青州没人照顾吗?房里空落落的。”
聂长博回道:“我出身低微,不习惯许多人照顾,自己习惯了。”
她又问:“是习惯了,还是家里夫人爱妒,找人看着你?”
这话一问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小气了,竟只是这么过了一夜,就露出了酸意,不由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失了身份。
聂长博却说道:“十日前,我已写了休书回京城,托我姐夫替我办妥此事,若是顺利,姐姐姐夫应已收到信了。”
长宁不由吃了一惊。
她自然知道他家一直在闹和离或是休妻,最初是刚成婚两三年,闹了一次,后来大概是他夫人怀孕,就不了了之,再后来便是他夫人毁谤婆母,闹得婆母气极大病,他姐姐出面要休妻,那时他不在,事情不好办,加上他夫人又拉着女儿做挡箭牌,便再次作罢,而这次,他竟说他已经将休书寄了回去。
而且是托付了他姐夫,他姐夫安阳侯她是知道的,那向来就是个铁腕之人,有他出面,任凭你是伯爵府或是王府,再胡搅蛮缠打滚撒泼都不管用,这妻是休定了。
他既托付给姐夫,便是铁了心要将此事办成。
可那时候,他们只是走得近了些,并未提及情爱之事,甚至她还有驸马……
“为什么?”她问。
聂长博回道:“从与公主相交,我便知道自己再没办法放下,我既思慕公主,便该堂堂正正地思慕,有妇之夫又算什么?”
“但我有驸马,我是有夫之妇。”她说。
他回:“那公主愿与驸马和离吗?”
长宁一惊,立刻道:“和离了又怎么样,你要做驸马?”
“谢思贤做得,我做不得吗?”聂长博问。
长宁不可置信看着他,提醒道:“你是探花郎,是堂堂知府,做驸马,你这些便都没了!”
他与她对视,沉默半晌,缓缓说道:“这些我都想过,也的确犹豫过,可在昨晚,我将这一切犹豫都忘了,冒犯了公主,胆大包天带了公主到这儿,那便是已经作出选择了,我想尚公主,做驸马,公主愿意吗?”
长宁没有回答他。
十年前,他就因心中抱负而拒绝了她,十年后,他证明了自己的确是栋梁之材,一步一步做上今天的青州知府,却要为了她将一切抛下吗?
他也说了,就在昨晚之前,他都在犹豫。
如今他作此决定,不过是两人共度一夜,他要对她负责而已,所以要娶她。
可若真做了驸马,日日过着无所事事的生活,将一身抱负与才学埋没,他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她怕那样的结局,与谢思贤夫妻离心,她的确没什么,可与他从爱侣到怨偶,她无法承受。
元宵之后,天气渐暖,京城来了消息,说皇上已派人赶往青州,接太后灵柩与两位公主回京。
长宁与聂长博告别,直到随接应之人回京,也没答应他让他做驸马的事。
但到京城,太后葬礼一过,她便面见了父皇,称要与驸马谢思贤和离。
皇上没马上答复,而是问:“为何突然要和离?”
长宁回道:“儿与驸马早已离心,终日郁郁寡欢,以致抑郁成疾,如今好不容易捡回一命,便想与驸马了结恩怨,从此各自欢喜,两不相扰。”
“你的病不是第一次犯,与驸马也不是第一日离心,怎么之前没见要和离,现在却突然要和离?”皇上问。
长宁斟酌着回道:“儿的婚事是父皇亲自赐婚,公公又是当朝丞相,儿自知与驸马的婚事兹事体大,不能任性,所以才不敢有此念头,去年公公已因病致仕,儿才动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