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早饭时,桌上有一盘冀州当地买的点心,豆沙酥。

这是聂蓉之前交待下去的,让人多在城里各家各处买点心回来,她没事就尝几口,遇到味道好的,便会留心别人的配方,自己琢磨一下好在哪里。

每次这点心都只有她一个人吃,严辞向来是不吃的,他那刁钻的口味习惯一直保持着。

今日他却拿了一块来吃,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然后说道:“连你铺子里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这话说得随意,却是有意奉承,完后,他悄悄看她神色,也没见到她露出什么喜色。

各自沉默着吃了一会儿早饭,他问:“要不要去外面转转,正好今日有空?”

“不要。既然无事,你可以邀了其他人一起打猎。”她说。

严辞被她噎了一下,略有些讪讪地回:“打猎没意思,再不打了。”

她又不理他了。

想了想,他说:“冀州有些小玩意儿是京城没有的,去看看,说不定可以给平哥儿和欢儿买点东西。”

聂蓉这时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回道:“好。”

严辞轻轻抿唇,竟不觉得高兴:昨夜认错了半天,今早讨好了半天,却还不如家里那俩小崽子。

吃完饭,两人一同出门,严辞与聂蓉一同坐马车,纵使没话找话,得到的也是只言片语,等到车子到达一条专卖小玩意的街道,聂蓉才来了兴致,去摊子上挑小玩意。

各式样子的九连环,鲁班锁,还有毽子,小铃铛之类,新奇或不新奇的都买了一些,后来看到几只样式精巧的拨浪鼓,在一只黄色一只红色里犹豫,严辞就陪在她身后,说道:“就黄色吧,红色见得多。”

聂蓉看他一眼,有意和他对着干道:“那就红色吧,喜庆。”说着拿了红色。

严辞半晌无言。

直到很久之后,一条街已逛到了头,抬眼,便看到街旁有一家首饰铺,严辞连忙道:“要不然去看看首饰?”

聂蓉如今已有很多首饰了,但又见首饰铺却还是会心动,便依了他,默然进了里面。

掌柜见两人衣饰华丽,又是京城口音,一下便猜到是自京城随皇上来行宫的官员,自是恭敬热络,立刻就问两人要些什么首饰。

聂蓉回答:“随便看看。”

严辞说道:“上好的首饰,都可拿出来看看。”

听他说“上好的”,掌柜的连忙就带他们到一只大的红木格前,打开盖子让两人挑选。

这儿的钗环珠玉确实是质地上乘了,色泽绚丽,光彩夺目,但聂蓉看多了京城的各式首饰,也有十多只由最厉害的工匠精心打造的天下孤品,再看这首饰,便不觉得稀奇,将其中几只钗子拿起来看看,有些看不上它的工艺。

掌柜最善察颜观色,看出她眼里的不在意,知道这是遇上贵客了,便立刻又打开另一只箱盖道:“夫人看这儿,这几样可是天下难得的宝贝,您看看这只簪子,金烧蓝花丝镶玉的,就这样式样,这手艺,冀州城内都找不出第二只。”

聂蓉和严辞早就看到了那只簪子,一齐愣住。

两人都认了出来,那竟是他曾给她买的那一只,被她当了,再未赎回,后来当铺也没了,没想到时隔多年,竟在这儿看到这只簪子。

严辞轻轻拿起那只簪子,仔细端详了一遍,然后看向她,朝她露出一抹笑来。

聂蓉终于也笑了,眉眼中尽是款款柔情,又将那簪子看了看,这才朝掌柜道:“要这只了。”

没想到一旁严辞也在同时开了口,掌柜的喜不自胜,然后一边夸二人眼光,一边给二人报价,价格之高,竟还超过他们当初买的价,而且都不说这簪子是旧货又清洗翻新再卖的。

聂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