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世界上会有特别相似的两个人吗?”

林惊昼不太明白,他下意识“啊”了一声。

张裕舒看起来变得很清醒,他说:“他想事情很焦虑的时候喜欢抠东西,如果身边没有东西可以抠就会抠指尖,吃布丁也喜欢从中间开始挖,挖出的圆如果很完美还要发出来炫耀。”

林惊昼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张裕舒自顾自说着:“他总是不好好穿鞋子,就喜欢踩帆布鞋的鞋帮,把后脚跟磨得很糙。想事情的时候如果在吃东西,就会下意识咬筷子尖。喝醉酒就喜欢唱歌,抽烟总拿中指和无名指夹着。你唱歌可以故意模仿他,但这样的小细节是为什么?”

林惊昼愣在那里,他没想到张裕舒会记得这么多关于他的事,他有点恍惚,就胡乱说道:“我都二十一岁了,林惊昼转世也转不到我身上的。”

张裕舒突然笑了,他的表情像是在自嘲:“真的很讨厌,你这种满嘴跑火车的腔调也跟他一模一样。”

林惊昼下意识闭上嘴,他确实没有在张裕舒面前故意伪装过什么,因为没有人会相信重生文可以发生在现实之中。

张裕舒的眼角有些红,似乎是脸颊上因为酒精产生的飞红映照上去的,像一片摇摇晃晃的晚霞。他紧紧皱着眉,伸出手,指尖悬在林惊昼的眼睛下方。

林惊昼一动也不敢动,他当然知道张裕舒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可他只能沉默。

张裕舒最终没有碰林惊昼,他放下手,表情变得很不耐烦。

“我很小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煮一颗鸡蛋,掏空一半然后用盐填满,然后你带着这颗鸡蛋到床上把它吃了,再在床头放一碗水。这样夜里,你想见的那个人就会出现,他会把床头那碗水递给你。”

林惊昼不明白张裕舒为什么突然开始讲故事,他记得张裕舒从来不信这些。

“大家都知道林惊昼没有葬礼,他的律师特意为他发布了这个声明。”张裕舒越说表情越冷,他像是回忆起一些很令他厌烦的事情。

“其实他生前自己就已经办过了,还给我发了邀请函。”

张裕舒深吸一口气,慢腾腾地说:“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有一次我心情真的太糟糕,就吃了半个鸡蛋,我特别想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