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的音乐停下了,两首歌之间短暂的安静被拉得那么长,林惊昼有种失聪的感觉。
“可是他没有来。”张裕舒说。
“夜晚他没出现,梦里也没有。”
张裕舒和林惊昼对视,隔着镜片,林惊昼都可以看到张裕舒眼底尖锐的恨意。
“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所有事情都是过眼云烟。可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发送莫名其妙的葬礼邀请函,和我见面,然后又随便地死掉。要我永远被这个问题困住。”
林惊昼觉得有点冷。他想走,可是动弹不得。张裕舒的恨仿佛一条死巷,他面对着冰冷的墙面,拿不出一点转身的勇气。
“你假装是他,给我一个答案,倒也不错。”张裕舒笑了笑,这个笑容很淡很淡,像小时候学写字,那种薄脆的临摹纸。
林惊昼无法回答,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张裕舒看透,比赛的疲惫在这一刻涌了上来,把他淹没。
他有点丧气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可能只是想见你一面吧。”
【??作者有话说】
给本故事建了同名歌单,在网易云搜索“我爱你是在今天”或者“月圆五十次”就能找到,可以一边听歌一边看。^??-^ ?
第22章 大理(一)
林惊昼跑了,连夜跑了。
庆功宴结束以后,他和张裕舒一起坐在车子后排,张裕舒闭着眼睛休息,林惊昼在他旁边疯狂地看机票。
北京他真的待不下去了,他现在只想跑去天涯海角。
他真的没想到,时至今日,张裕舒还在恨他,并且恨得这么具体清晰。
恨他的最大原因居然是因为他的葬礼。
林惊昼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很了解张裕舒,他知道他是一个执念很重的人,可是执念不应该用在死人身上。
林惊昼冲回家,飞快地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找出一个背包,塞了几件衣服,换洗内裤,口琴,充电器,一把零钱和一包烟。
杨逢安还没有睡,他穿着睡衣探出头,问他:“你干嘛呢?”
林惊昼把身份证丢进夹层,熟练地给自己扣上一顶鸭舌帽,说:“躲债。”
杨逢安呆了呆,使劲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哎呀,我输了比赛心情不好,想去散散心,刚好看到特价机票,决定现在就出发。”林惊昼压低帽子,说,“我不会离开太久的,我经纪人要是找我,就说我回家探亲了。”
杨逢安还没来得及问他去哪,林惊昼又像一阵风似的,拎着包跑了。
林惊昼买的是北京飞大理的早班机,到机场的时候,天还没亮,机场大厅略显空荡。
北京机场最不缺的就是站姐,二十四小时在线,林惊昼把卫衣兜帽也戴上了,单肩挎着包,脚步匆匆。
他从头到脚一身黑,这样也被人认出来了,那两个女孩应该是别人的站姐,但知道他的名字。
林惊昼听到有人在喊他,他回过头,朝她俩笑了笑,就挥手离开了。
林惊昼获得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了飞机,他就把帽子盖在脸上,开始补觉。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因为气流颠簸,机上广播响了四五回,最厉害的一次有几秒钟明显的失重。
机舱里挤满惊呼,林惊昼下意识从梦里醒来,他握着手机思考几秒,在持续的颠簸中,他想他是不是该写遗言?
隔壁坐着一对情侣,看起来年纪不大,男孩安慰女孩说,云南是高原,遇到气流很正常。女孩眼睛睁得很大,也笑着在安慰他,我可不想跟你这样殉情。
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互相鼓励着,说,没事的。
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