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刚没有说明白。”他有些难过,“我以为包括的。”

林一砚停顿几秒,轻声说,“没关系,偶尔被骗骗,就当增加点人生经验了。”

他怎么又这么可怜了。酒劲儿猛烈叠加的时澄月想。

想来,的确是她自己没有说清楚呀。

时澄月抓住他的手腕,比出一个“1”,表情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那就一下哦。”

林一砚一本正经点头:“好,你数着。”

可怎么样才算一下呢?时澄月不知道啊。

林一砚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这比外面的细雨还要缠绵,又胜于滂沱的暴雨。像顽劣的童年时期,有透明雨伞也不撑开,偏偏要把手伸在空中,后果就是这雷声轰鸣不断的暴雨夜里,指尖和掌心里都是一汪澄澄又晶莹的雨水。

“怎么样算一下……”她眼前模糊,两手搭在他肩膀上。

床单柔软如羽毛,就是因为太柔软,根本借不上力,她的膝盖不可思议地发软发酸,小腿都将将要抽筋。

可是她不能往下坐啊。

“我不知道。”林一砚如实说。

一次自然有其准确定义,那一下该如何定夺?

“喜欢吗?。”

时澄月没说话,凌乱的发贴着他的脸颊,都要遮挡眼前的视线。

“不回答的话,那是不喜欢吗?”他又问。

她依然没有说话。

于是林一砚的手要一击脱离,被她牢牢摁住:“没说不喜欢的……”

林一砚说那就好。

没有春天的保护,热意袭来,白雪渐渐融化,雪间点缀的浅粉被玩成了绛红,在眼前乱跳。

林一砚恍惚了一瞬,分不清这到底是无数次梦境的序曲还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时澄月。”他低低叫她名字。

“嗯……”

“喜欢吗?”

“……”

到底是谁喝醉喝到脑子糊涂啦?这问题明明已经问过一遍了。

她说喜欢。她说她很喜欢他。

简单二字像怪物伸出的触手刺激大脑皮层,情绪到达最高点。

“那你别不要我。”眼眶因为生理因素发红发热,他喉结重重滚动,抑制哽咽,“以后要一直喜欢我。”

原来问的是喜不喜欢他这个人。她还以为是事呢……

这种答案必然是肯定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存在必要呀?

她于是说不会的。

这三个字真像一颗药效十足的定心丸,可他又钻牛角尖地断定这种时候说的话不可信。

时澄月懵懵的,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可她心都被提到了喉咙尖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费尽所有力气和他打着商量说那明天再给他讲一次行不行。

他这才说好。

时澄月想问他怎么样才算结束,无意间低头,眼睛眨巴了几下,是比上次去他家时更为贴近的直观面对。

那一定会让她和妹妹一齐声泪俱下。

所以因为酒精而糊里糊涂的时澄月终于感觉到一丝迟来的后怕,然后开始耍赖皮说不想玩了。

要信守承诺,才能得来下一次的机会。

一次性将丰沛井水抽干,就再得不到下次饮水的机会了。

林一砚说那就不玩了,都听她的。

酒店不比家里,床单虽然柔软顺滑,但一定比不上他房间的那一床。他本就没想做什么,虽然他好像已经后知后觉地做了很多。

林一砚扯过被子,把她捂得严严实实,又在严严实实中艰难地给她穿上,夹到肉的时候她嘴一憋,哗哗的泪水打湿长睫。没有装,这是真的疼到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