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砚短暂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碰着她鼻尖,吐出的热气里都含着她的酒气。

“要不要喜欢我?”他问。

时澄月被吻懵了,好一会儿,她推他肩膀:“不要。”

“不”字脱口,第二个吻跟着下来。

咬得她唇瓣发麻,捏她后脖颈的手更用力。她扭着上身,又被他夹住,左右都脱不开身,膝盖抵着腰的地方,碰一碰就发痒。

情绪被吻发酵得愈来愈烈。在时澄月觉得她就要被吻到窒息前,他的唇游移到她脸颊和耳垂。

他的吻密密麻麻,声音断断续续:“你喝醉了你知道吗?时澄月你能不能对自己有一点清楚的自我认知,你说话本来就不走心,现在喝醉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那你明天醒了翻脸不认账怎么办?”说到这里他又自我否定,“不对,你不会怎么办的,你拍拍屁股就跑了。准确来说,应该是,那我该怎么办?”

果真是好长好长的一段话啊……

大脑缺氧和酒精上头这两件事叠加,真是足够让人丧失思考能力,还没等时澄月理解完这句话的意思,他的第二句紧跟着落下:“所以我不能占你便宜。”

可是,他正从她的额发吻到眉眼,再到鼻尖。

这个行为,就不能以那三个字来定义了吗?

时澄月:“嗯……那你现在在干嘛呀?”

他回得理直气壮:“但我仔细想了想,你可以占我的。”

时澄月刚要辩驳这所谓的仔细也不过如此,一分钟都不到呢!

他接下来的话完美堵住她的反驳:“所以,如果你要的话,自己脱掉。”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她,就连那个落到她耳廓的吻都像是为了逃避灼热对视而引出的产物。

她看见他耳根连带脖子,被亲得一片通红,和漫起的青筋、一滴滴落下的汗水,澎湃地击打她的大脑。

她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时澄月拽拽他的袖口,小小声:“那你的头压到我的肩膀了。”

他即刻听话地抬头,却不看她,只盯着左边那台壁灯出神。壁灯在地面上打下一圈又一圈的光影,于失焦涣散视线里不受控地抖动。

耳边钻入一道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用看便知,是薄薄的针织衫摩擦过柔软的被子。

和她的好姐妹不一样,时澄月穿吊带的时候不喜欢贴,即使是全新又粘性十足,依然会让人觉得丧失安全感,她习惯将带子换成透明的。可惜此刻醉意加持,手臂无力,反手去解的时候怎么都解不到。一缕长发从盘得凌乱的丸子头里掉出,发梢和调节扣缠在一起,轻轻一扯就能扯到头皮发麻,她“嘶”了一声,轻声嘀咕出一句“好疼”。

林一砚心下一紧,眼里担忧,下意识偏过头看她,呼吸放停一瞬。

草绿色,是茂盛繁华又花团锦簇的春天里包裹着窜动又不安的白雪。

她没有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依然低头认真地解着自己的头发。

未果,反而耐心全无到想要发火。

时澄月抬头,颇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又点点他肩膀和他说话,语气带十足十的惋惜和抱怨“你看我的头发。”

除开炎炎夏日,当下也成为了一个新的让时澄月讨厌自己这头长发的时间节点。

林一砚没有动。

时澄月朝他爬得近了些,又点着自己的肩膀卖可怜:“你看呀,它们缠在一起了。”

夜色沉静,只有雨声是唯一的白噪音。

林一砚抬手,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做到只盯着那一处。他小心翼翼扯出她的那缕头发,往她耳后别。

指腹停留在她的耳廓。

时澄月脸颊贴他掌心,上下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