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觉得我可怜呢？

慢慢伸出手臂，想让他靠近一点。

如果长了智齿，除了拔掉，还可以选择吃止痛药。

张开嘴唇，发出邀请。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主动，陈陆微微僵住。

“不喜欢吗？”

声音里也带着氤氲的水汽。

像潮湿的雨季，暴雨来临之前，安静的玻璃花房开始被水汽模糊，偶尔在玻璃上积聚和滚落成透明的水滴。

掩映的生长蓬勃的花木，和在角落的慢慢腐烂的钢琴。

闷热几乎淹没人的体温。

喘息，还有回响着挥之不去的蝉鸣。

“李遇青。”

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

手抚摸过他的喉结，感觉滚动的克制。

母亲说得很对，原来我真的最像她。

美丽的眼睛微微垂下。

惊讶地看着被随意剪坏的兰花。

被她亲手剪碎的花。

为什么呢？

真想知道答案啊。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

慢慢含住他的嘴唇。

然后感觉被人控制，被人填满。

原来这就是背叛。

不应该太温柔的。

也许粗暴一点还会让我觉得内疚，阻止自己沉沦得太快。

但最终还是像开始落下的滴一滴雨。

从纤细的雨线开始蔓延。

落在树叶和花上。

落在花房的屋顶，无人经过的花园石子路，原本平静的湖面，还有我张开的掌心里。

直到雨水从我的指缝全都滑落下去。

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所以就这样逃避一会，应该不可耻吧。

70

睁开眼睛，我记得自己被清理过了。

陈陆这种从小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大概从没有做过照顾人的事情，所以我还记得他帮我清理的时候有多笨拙。后来他又忍不住想要，我已经被他抱起来挂在身上，实在忍无可忍在肩膀上狠狠咬了两口，他才找回理智停下。

我有些沮丧地用手遮住眼睛。

又和陈陆做了那种事，甚至还是我主动的。

太难堪了。

他一定很得意吧。

做的时候觉得无所谓，随便怎么样了，可是醒来后还是忍不住后悔。

陈陆那种混蛋大概会因为这件事更看不起我了，然后狠狠嘲笑我吧。

怎么就没有忍住呢。

真后悔啊。

我认命耙了耙头发，拖着有些脱力的身体打算起来去洗澡，侧过头却看见窗口开着，窗外是起伏绵延的山岭。进入深秋，天色开始亮得越来越晚，此时也只是能在天边透出一点微光，山景仍然仿佛沉睡还没被唤醒。

陈陆大概也刚刚起床，还没去洗澡，没有穿浴袍，只是半/裸着上身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景色。肩膀和后背的肌肉线条起伏，上面还有暗红色的指甲划伤的痕迹。

我有些懊恼地闭了闭眼，躺回床上装睡，不想面对他。

太糟糕了，真的会被他嘲笑死吧。

听见脚步声靠近，身旁的床陷落下去。

我忍着皱眉的冲动紧紧闭着眼睛，却听见耳边陈陆的声音淡淡：“别装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