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向东流,两岸新柳笼罩在淡淡白烟中。他又起身去架子下翻找,孟九思抬手帮忙。
“这里没有茶,只有酒。”陈均绎抱起一坛玉露,示意孟九思拿杯子,搁置到矮榻的圆桌上。斟满酒杯,陈均绎也不去管孟九思,端起杯一饮而尽,想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这么晚不归,玄之道长会不会寻你?”终归是位姑娘,陈均绎忍不住问一嘴。
窗外三更天了,看陈大人的架势是要大醉一场,这酒能喝到他早上上朝。孟九思豪爽道:“江湖儿女,彻夜不归也无妨。”
夜明珠的幽光中,她眼神神秘又明亮,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让人心驰神往。
陈均绎轻声笑了笑,端起酒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孟姑娘是坦荡之人。”
“陈公子也是。”她又不叫大人了,大人公子胡乱着称呼。陈均绎并不计较,复饮一杯:“孟姑娘说有办法除掉章天师?”
此情此景,下棋也好,对饮也罢,谈资终归最重要。陈均绎带她来此地,是为了谈计划。
孟九思眯起眼睛:“大人放心,一开始我就说过,对付章天师,我来。还需麻烦大人打听一下”她回头,谨慎地指了指甲板,询问是不是什么话都方便说。
“谭头是个哑巴,没有舌头,不认字。”陈均绎神情平静。
孟九思挑眉,撑船的老头一定有故事。不过,不重要,她接着说:“我想知道皇帝下一次进烧山观的日子。”
陈均绎神色顿了顿,打听皇上的行踪?
“只有让皇帝生出不安全感,才会真正动手杀掉章天师。”
孟九思索性直截了当:“我想跟陈家借人,让海盗出现在烧山观,杀到皇帝面前,令皇帝惊觉异族和南边勾结,原来离他这么近,能随时威胁到圣驾,帝王的命轻易被章天师掌控。”
不管是真行刺还是假行刺,被孟姑娘说出来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对皇上的敬意。陈均绎皱眉,提出疑问:“异族和南边勾结一事,我们还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他们的密道在何处。”
烧山观铁桶一块,暗查起来无处下手。没有证据怎么以此状告章天师?
“密道我来打探,皇帝行程可要劳烦大人打听。”孟九思笑笑,一口喝掉半杯玉露。
她准备找韩芊芊谈判,但此事暂时不便让陈均绎知晓,事后再跟他解释吧。
陈均绎看着外面的水面,像要说什么,却又没说。
两人各喝各的,安静了一会儿。
孟九思极少饮酒,玉露滋味又好,不知不觉饮得上头,迎着风,对着河水,她心情开始美妙。
“陈公子,世间安得两全法?”